工作苦一点不要紧,脏一点不要紧,只要有等同的回报就好。如果不苦不脏又有钱就更好。但是,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呢?小超市的营业员一个月三百块钱真的是没有意思。不开空调,不看电视,又能省几个钱呢。
李程百无聊赖的上了一个多月的班,回家时百无聊赖的买了一份扬子晚报。几个社会新闻吸引了他,某退休老头一年暴赚一千万,某巨商一夜蒸发十个亿,他们的共同点是都玩的是股票。这是什么东西,有着这样不可思议的魔力?似乎某叔叔也在玩这个呢。
去新华书店买了几本股票的书籍翻了翻,知道了这是世界上最投机的行业,很好玩很刺激。在这小县城还没有开户和交易的地方,如果做的话要到南京上海深圳等交易大厅。这不是问题。可是上哪弄本钱呢。本钱太小,玩着也没意思。
考虑两天三夜,决定厚着脸皮找某姨父鲁定北融资一下。这个胖胖的不到一米七的家伙看着不怎么样,却拥有一个三千工人的鞋业大集团。当地首富,白手起家,平民出身,小学没毕业。英雄不论出身,气死你不偿命。
傍晚在厂门口拦截。工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几乎人烟绝迹了,才看见鲁定北和几个精英踏着沉实的步履走出来。
鲁定北惊讶一下,慈和的尊容笑说:“程程,你怎么贵脚踏贱地来了,有事打个电话不就成了,这劳你大驾亲自跑腿的让我坐立不安呢。”然后,他拍拍侄子的背,对精英们说,“这是我侄子,怎么样,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材吧。”
两个消瘦精干的三十来岁的精英立刻上前握着李程的手,尊重而活络地微笑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其他几个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下属们对老板打个招呼摆摆手,走了。
李程看看这只被热情握过的手,不管其中有多少虚伪,垃圾的名声可见闻名遐迩呢。他笑说:“姨父,你怎么能将你侄子的败家子名声宣扬天下呢?”
鲁定北听到姨父称谓没有什么异样感觉,平时侄子对他是比较尊敬的。他笑说:“我可没有宣扬一个字,这都是你自己搞的。以前啊,我常接到电话,总是着急地确认什么程程又失踪了啊,程程又受伤了啊。你说他们能不知道吗。”说着,轻轻捶一下侄子胸膛,“听说你最近优秀得不得了,果然不错,我说你丑事你都不生气。姨父替你高兴。刚才那两个特别热情的家伙,就是给我打听消息的人,相当于小侦探。咱们这小县城有多少小坏蛋,家里都有什么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不你失踪了我怎么能在二十四小时内给你爸爸一个确切的答案呢。”
这姨父做得真是没话说。垃圾这样的牲畜咋就有这么多的慈善者围着他呢。没有天理。
“走,我们去喝两盅。”鲁定北看出来意地说。
真是尴尬。李程不露痕迹说:“那个,我不陪你喝酒,姨父您能借点钱吗?”
鲁定北欣慰地拍拍侄子的肩,说:“你脑子终于转过来了,你要用钱,姨父给你,不用你一千块钱一瓶酒的折磨自己。我们随意的喝两患行吗,姨父好久没与你喝酒了。”
是人都要被感动的吧。人家只是个姨父,这关系说近就近,说远也远,没有任何义务为侄子做什么。
火锅城包间内,酒过三巡。
李程说:“姨父,这个钱不是小数字。”竖起一根指头。
鲁定北说:“一万?”
李程摇头。
“十万?”鲁定北悠闲说。
李程一咬牙告之目标:“一百万。”
“一百万。”鲁定北的眼睛瞪大了两秒钟,“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知道细水长流,我不是金山银山。”语气只是善意地询问,没有哭穷或拒绝的意思。
“我想炒股。”
“好,知道赚钱了,虽然那是高风险玩意儿,但只要你做正事,多钱多风险的玩意儿姨父都让你尝试一下。”鲁定支持地说,“你到银行办个卡,好了后我将我个人的钱划一部分给你。”
李程心中感动得不行,一百万他问两句就给了,在这个小县城来说,不是神话也像传说。他说:“姨父,你为什么对你侄子这样好?”
鲁定北舒适地靠椅背上,宽仁说:“有了钱,不就是让值得关爱的人用的吗。我没什么小晚辈,就你和咱家毛毛两个小孩子。不给你们用要那些钱干什么呀。这人过了四十岁,除了事业,对那些品牌啊享受的什么都不太追逐了,三十岁之前我穿名牌,出入坐小轿车,什么意大利皮鞋德国服装奔驰宝马经常换,似有那么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三十岁之后我有了自己的鞋厂,还是咱的莲花牌布鞋穿得自在。”
是的,人若才高气自华,无须绸缎来修饰,皇帝穿着丐服依然不怒而威。
在银行办好相关卡证后,帐号上如约地多了一笔天文数字。
李程同李夫妇说去上海打工,他们没有不同意,只是舍不得,又说叫叔叔给他找好工作再去也不迟。走之前,李程陪他们到生态公园游玩了一下午,一家人很高兴。
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看着顺眼许多。找了半天原因,原来头发已是全黑,那一缕银染没了。这小伙子长得真是帅。
行李包旁多了一袋子水果,程女士说:“带着路上吃。”
这都是心意。虽然外面多的是。李程没有多废话,拿上了,他说:“妈,爸,你们在家放宽身心,你们儿子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和父母抱抱。
程女士眼睛泪光闪烁:“程程懂事了,爸爸妈妈高兴。”
目送儿子上车,夫妇二人挥手祝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