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奔导演唐伟强的工作室,把梅彤的几张照片拿给他略作目试,说人比照片还好,绝可胜任女二号的角色。唐导和我淫雄所见略同,让我抽时间把梅彤带过来瞧瞧再说。
晚上我和梅彤通了电话,她除感激之外,又缠绵轻吐了一番让我激情澎湃又如沐春风的话儿,如少抽烟、少熬夜、不要废早餐、生活要规律等等,就差了交代饭前便后要洗手,外出打炮要戴套一类。我搁下电话,霎时感觉独守空房的天数已无几日可待。是啊,饥一餐、饱一顿的日子也忒影响生活质量了。
我这人有一毛病,特讨厌马拉松般的恋爱过程,我认为对待爱情应该不存在犹豫或以时间来考证,否则就是对纯洁而神圣爱情的亵渎。我想这次能够让爱情之花快速绽放,必须策划一出“先斩后奏的阴谋”,即把生米做成熟饭。并非我缺乏自信,而是不想以后尝试遗憾。
在这种“罪恶”念头的鼓舞下,我打算明天应去商场买套床上用品,铺的盖的全部撤换,颜色需要大红的,面儿要有俩鸳鸯戏水或龙凤呈祥的图案才好,显得喜庆还耐污,要是不慎落点精斑元红什么的,也能将就;不过金黄的缎面也不错,显得尊贵,就是难掩瑕疵。还有房事用品不可忽略,安全套需采购两盒,这回一定要买正规厂家生产的,表面带麻点的那种,记得去年和一舞蹈学院的某妞交流,激情过后,一瞅下面,嘿!根部就束一皮筋,前头全拱烂了,没过多日又花上千块给人家做药流,眼睁睁地将一把辛苦钱扔给了医院白皮狼,要说这伪劣产品还真他妈的害人不浅。
细算下来,该买的东西还真不少,一切都应未雨绸缪。又想安全套不太实在,就像隔着玻璃接吻,自欺欺人,愧对下面的乌;避孕膜、避孕膏有刺激性,有的女人不适应,安全效果也不理想,再说梅彤能否爽快就范还是个有争议,待考虑的问题。想到此节,不由让我煞费脑筋。我点着一支香烟,求索解决方案。才抽两口,猛然精神一振,终于找到了答案:ok!纪老六!
以前爸妈就常对我言,长大以后要多交朋友,少得罪人,多个朋友就多条道;狗屎虽臭,也能下地当肥料;土坷垃虽贱,也能派上大用场。现在想想这些劳动人民集纳的谚语端的朴实有哲理。我又转念一想,如此是否胜之不武、有悖君子之道?再说又如何向人格破产的渣六启齿?以后会不会授之一柄?……
我在兴奋和忧虑中恍惚闭目,半夜突然乍醒,用手一摸,下体一片冰凉潮湿,千万个蝌蚪兵竟然迫不及待,杀出了肉囊……
洗刷刷之后已是凌晨五点,再也无法入睡,索性跑到公司去上网,和俩名叫“花仙子”和“东洋之花”的日本网妞视频。其实普天下的公司员工十之都好这口,并非唯我一个色中幽灵,我承认自个儿好色,但色而不淫,和牛三、渣六之类自不可同日而语。
我没有吃早饭的惯例,有一叫钱卫的哥们是某医院的泌尿科主任,人家虽然也是个色痨,但懂养生之道,曾告诫我说经常废早食会诱发结石病,日久天长对性功能也会产生影响,接又讲解一大堆医学理论。我喷他扯蛋,说你们这帮白皮狼最假,瞅哪儿都有细菌,但最具讽刺意味的是你们很少都能长寿,往往五六十岁就玩完。俺们那屯有一白胡子老头,八国联军那年人,一生茹毛饮血,而且还人畜共居,目前每月还能遗精三道。你说谁牛逼?
生命诚然可贵,但我绝不对它矫枉过正,一切顺应自然发展。本人以为,多数的人之命运,都是自出母体就已注定。愚蠢不一定来自懒惰,聪明不一定来自勤奋,富贵不一定来自拼搏,性格也不一定决定命运。其实,一切都源于个人的内部基因。
折腾一宿没睡好,次日上班眼圈发黑,精神萎靡,公司的哥们姐儿们说我夜里肯定丢了身子,没准儿遭到了女鬼女妖一类。杨总说我最近活干得吊儿郎当,昨天策划的演出方案忒毛,一点都不尽善尽美,没能套住合作方,打我电话又一直关机。
我想昨天和梅彤一起时手机正巧没了电。我只好谎说朋友的爸妈从老家来,他有事外出,托我迎接,手机忘充电了。杨总说你接人也不能接一整天,我说又把他们安顿好,然后再喝酒用饭,叙个家长里短,也就一耽二误的事。杨总见我嬉皮笑脸,只有闷闷不乐地离开,不久又下楼开车去宾馆扫黄打非。
杨总,全名杨遒,有人都说成是“羊球”,四十五岁,冀西人,古墓派弟子,地下党员,穿山甲,一张发霉的僵尸脸,鬼气森森,但其运气就好,从没栽过。都说他这个年纪是属驴的,咱也弄不懂为何属驴。公开场合我叫他杨总,平时多叫他老杨或杨哥。他对我如何称谓他从来不以为意,公司其他人若称他老杨,他必怀恨。去年我俩出国访问,去了趟所谓的友邦朝鲜,回来时曾在丹东联手斗殴,和三个无赖蟊贼火拼,若非我舍命相助,没准他当时会马革裹尸回来,还有他曾当着我的面在承德酒后嫖过娼,因此我感觉他一直把我当做兄弟。
杨遒近二十载的盗墓生涯,累财数千万,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才告别古墓派,来京洗钱。他目前的淫具比他年少十三,据说乃一缝帽高手,经营着一家小宾馆,生得面似桃花,倒亦姿色颇具。这妇人虽然锦衣玉食,珠光宝气,却经常对我进行骚扰,我的做人基础打得异常牢固,始终坚守“朋友妻不可欺”这项基本原则,若换牛三或纪老六的灭绝性子,杨遒早就被一摞帽子压得抬不起头,没准那部分家当也会被一股脑儿卷走。
据我所闻,杨遒至少顶着两条绿头巾,所以每天在公司和宾馆之间两头游走,以防有人乘隙再给他加披一身绿毛皮。
须臾之间,策划书已修整完毕,发给合伙人的伊妹儿里,然后给梅彤打电话,约她去附近一家清真餐馆吃烤羊。梅彤说她没空,目前正坐城铁去赶拍一个广告。我问她是什么广告,她说是内衣。
我不清楚所谓的内衣是金钟罩还是霸王叉,但愿最好是关之琳或舒琪做的那种长袖的内衣广告,但又不好细究,总觉得心里头一时犯堵。我又问她晚上有没时间,她说今晚给一朋友过生日,只能明天中午见面。我想明天中午还有什么屌意思,顶多聊俩钟头她就走人。我闷闷不语,她笑说:“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过周末!”
市区内车如流水马如龙。
商业区行人比肩,精英和人渣和谐共存,强盗和娼妓都包装精美,给城市增添着亮色。
走在大街上,瞅什么都觉得顺眼,包括地铁站口一身褴褛的卖曲盲乞,还有路边在向行人下跪的患难女童,地下过道内怀抱婴儿向你诡秘兜售毛片的安徽妇女,以及那些闪着灵眸、身负妙手扒技的江湖少年。我不禁感慨:这个心脏都市着实色彩缤纷,绚丽多姿……
诸些衾枕之物我以为顶多五百块即可解决,谁知好的都要上万块,什么这丝那棉的七件套九件套等等,我花了一千二买个五件套,回去后开始整理撤换。
我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间,去年底花三十五万买下的二手房,四十来个平米,家用设备一应俱全,因没驾照,暂还不属有车一族,就总体而言,也算的上是个二类北漂。
俗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自打和梅彤近距离交往后,整天神驰意幻,大脑处于极兴奋的状态中,连续数日夜不能眠,她发送给我的手机短信看了百余遍,反复地解读推敲字里行间有无什么暗表春意的藏头诗或匿尾句,常常是“为伊销得人憔悴,不知梆响五更明”。
我把个人的才艺优点悉数展露,卧室里的那幅美女裸照被我揭下藏匿起来,换上我的几张酷照,而客厅和书房则悬挂我的书画作品和一款古代腰刀。其中那幅画乃一乡间女子在河溪中裸体漂流,题名“村姑漂水图”,牛三这个直娘贼却污蔑说我画得像个抛入河流的被奸女尸;那幅书法乃我梦中曾赋的一首五言诗,诗曰:
我自天上来,要入帝王家。采运无极水,花枯犹待发。
当时梦醒之后,甚感奇异,斟酌再三,不解其意,便用纸笔记下,次日一早去城南一座普济寺求教于寺庙的住持空性方丈。谁知空性大师看后震怒,握起锡杖,抓出法钵,喝骂道:“孽障!竟敢有辱我佛!”我惊愣愕然,见空性和寺内众多和尚欲要将我围困,不由骇然逃遁。此事过了半载有余,仍无人可诠解诗意,我也就不再常记心上。
事出凑巧,一日雨天在大钟寺附近遇一妙龄女尼,青春色美,而且对方看到我时竟有惊愣之状。我大为奇异,突又想到那首未解的诗,于是迎上前恭谨致礼,先故意向她求解几句经文。我原以为她或许伪僧一个,没料此尼才华横溢,博闻广识,令我感叹不已,惋惜她不该出家为尼。好在大钟寺距我住处不远,于是将她请至家中,焚香煮茶,奉若观音。交谈中,得知该尼法号蕙娴,俗家浙江,出家五台某庵。我因空腹,茶过三道,膀胱告急,半个时辰就一连三番如厕,无地自容。蕙娴却是稳若磐石,总面现微笑。
当下我取出梦中诗句求她一破。她先叹赏一番笔墨,不久突又正色道:“其实你我有一未解之缘。”我惑然不解。她道:“汝眉心有颗红痣,又名血癸,说明淫火炽盛,久不止熄,若不化除,攻心,指日有难将至!”我心下悚然,俯囟拜倒,抱腿求救:“还望姐姐垂怜小生则个。”蕙娴只是微笑不语,半晌方道:“你初遇我时,只因见我貌美,心存侥幸淫意。我话可真?尔需实言。”我一时羞赧颜愧,惶恐无语。
蕙娴笑道:“此诗寓意太过浅显,每句的开头一字相连,说明汝乃采花之寇,有何费解?”我说为何空性秃驴观看愤怒?蕙娴羞笑道:“首先,你拿这首淫诗去寺庙,庙宇乃修心养性之参禅净地,你却要到那里采花,岂不将佛堂当作青楼,人家和尚焉可不怒?这其次么……”蕙娴迟疑片刻,“我字去掉一撇,是一找字;要字拆开,乃为西女,西女就是有女自西的方向来;采字极类伞字,一撇三点形似伞盖和伞秤,下面的木字乃伞撑,说明雨天;花字分开为草化两字,草表示春天,化字,说明有尼僧之类外出化缘。”我闻听异然,呆呆地看着她。
蕙娴言至此,面现春意,两腮泛红,宛若桃花,“诗里暗喻你要采的花是个年轻的尼姑,因此空性大师说你有侮佛祖。其实我乍见你时,亦感似曾相识。若以此论,你我当是六百年前的相识人,因彼时天地无意,未就姻缘,双方伤心离苦,六百载后,方得重逢,便即今日。”
我目瞪口呆之时,蕙娴已除下僧服,将我紧搂在怀,道:“今日天与其缘,彼此两情相呼,以抵六百年前之憾,何惧之有?”我心里发毛,“只恐冲撞菩萨。”蕙娴道:“若错此缘,我等皆有灾祸降临。何况昨夜梦中菩萨早已告之:‘汝等佛缘已尽,不可再渡,须速返俗尘,归宿江南古桥。’这江南古桥,便是我要嫁入一乔姓人家。诗中最后一句是‘花枯犹待发’,女子为花,出家为尼便是枯,今日遇你之后便需还俗婚嫁,当应枯花待发之意。你我今日过后,只恐无缘再见。”我复问道:“无极水乃系何物?”蕙娴笑道:“无极水乃男子耳。”
当即我与蕙娴于榻上翻云布雨,颠鸾倒凤,一时如飘浮云端,若痴若醉。蕙娴之身,柔滑若脂,“盼公”外美内缩,元红斑斑,乃处子无疑。余事后困乏难捺,搂玉而眠,直至次日方醒,只感浑身虚脱乏力,头重脚轻,待转目看时,蕙娴已无踪影,惟桌上留诗两句,墨色凝香,字迹娟秀。其诗云:集彼深髓九层阳,补此四旬老亏阴。
我看罢欲昏,原来诗的首尾四字连起,却是“集阳补阴”之意,无怪乎浑身疲软,折腾了半天,敢情来者竟是个道行颇深的不惑老尼,确切地说,应是那尼姑把我给揉搓了。
待我把房间收拾利落,以近凌晨,庆幸梅彤今日没来,否则根本没时间准备一切。因为兴奋,夜里又恐失眠影响次日光辉形象,于是洗了个热水澡,打开cd,放段《摇篮曲》,又喝了二两白酒助眠,以待明日养精蓄锐,直捣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