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蓝英自从老公仙逝后由儿子们轮流赡养,这会儿在二儿子家住下了。
半夜,床叽叽嘎嘎的响着,吵醒了熟睡的风枫。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旧老鬼仍然呼吸急促的趴在老婆身上,一丝不挂。
“呜呜,”风枫哭了起来,用手拭擦着眼泪,这一哭不大紧,一哭可把给惊醒了,他本还沉浸在高度的兴奋当中,儿子的目光照了过来,让他停止了剧烈的运动,也停止了抽动。马上,他意识到了什么,坐起身子,从旁边拖过一枕头,快速遮住自己的私处,连身体移动的时间都没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骑着肉体,也无言语。老婆也“醒”了,推开仍然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不急不慢的坐起身子,母亲的爱是伟大的,只要一看到自己孩子哭,就会忘记一切,她问道:“儿子,怎么哭了?”
风枫哭得更厉害,哽咽着说:“爸爸打你……呜……妈妈……呜呜……”。
“她爬起身想要去摸儿子的头,可被老公拉了过去,大声嗬道:“快把被子盖上……”。
风枫见爸爸对妈妈又大嚎,想必爸爸又要打妈妈,一骨碌蹭下了床,大嚎大哭:“奶奶,奶奶,爸爸打我妈妈……”开门便出去了。
迅速穿好衣服和裤子追了出去:“回来,你这个小畜生……”。
“怎么回事呀?大半夜的,孩子哭成这样,”蓝英道。
“爸爸打我妈妈,他好凶,妈妈没穿衣服,妈妈会感冒的……”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奶奶的手,想要奶奶为妈妈主持公道,他就认为是爸爸打妈妈,还要脱了衣服按在床上再打。
消息竟然不胫而走,第二天,桥边集市便闹得沸沸扬扬,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他们家的“过水大田”说时兴起,说溜了嘴。这滑稽新闻红发爱听,他当场作秀,见一个孩子,问一个:你爸爸妈妈打架么?
“妈妈,快来呀!弟弟他……”凡影边喊边往厨房跑。
小家伙哭得很厉害,吓坏了。
“怎么就掉到粪缸里了?”妈妈也急坏了,把云云从粪池里抱起,飞快的跑出去,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在池塘里边洗边训着:“凡影,妈妈叫你看着弟弟的,怎么就不听话,让弟弟掉下去了……自己去准备竹枝,不打是不会长进的。”
郦诺一手抓着云云的小手臂一手用脱下的衣服在云云周身上下擦了个遍:“……别哭了啦,怎么这么呆痴,上个茅厕都要人操心……”。
凡影蹲在池塘边俏皮的问道:“妈妈,您不是叫我们不要玩水的吗,怎么就教弟弟玩水。”还淘气地舞手抖脚:“……弟弟掉在粪缸里……臭死了!”。
没想到小鬼还没扯襁布却反咬哥哥一口:“哥哥推我的。”
凡影知事不妙,抬腿就跑。妈妈装着要去拿棍子打人,其实没有信以为真,只是摇摇头,又是甜蜜又是苦恼,心想,“有这么两个小家伙真不容易呀!”
用手捏了捏云云的鼻子:“真你个精灵鬼!”
“这小淘气天天逗留在屋里玩耍,也该跟哥哥一起去读书了……”秦岑一边劈着柴说道。
“自然,”郦诺接着转过头对凡影说:“大狗宝家的傻姑十五六岁了没读书,你们两个可别学她……”妈妈嘴里叨唠着。
“听说她是掉茅坑里吃了屎边傻的,弟弟你没有吃吧……”小家伙嘟着嘴说完就跑:“我去玩了。”以为弟弟回追来。
没想到爸爸一句:“就知道玩,云云去把陀螺、扑克全部拿过来烧了……看他玩不玩!”秦岑很生气。
云云小鬼头一脸狐疑地愣着,也不知道是去拿还是不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云云看到爸爸板着的脸,又看了哥哥怒瞪着眼,最后觉得应该顺从爸爸。凡影气炸了,没有出声。他心里想,“这家伙待他出来不给他几下就不是人”。
哪知道云云把抱来的陀螺、扑克丢在地上,然后一溜烟的躲到了爸爸后面。
凡影站起来,就要去打弟弟,他最恨这种奸诈的狐狸。可是早被爸爸一屁股板子给震住了。他好象要哭了,“东西是我自己做的,他自己也玩,现在又把我的拿来烧掉,他真是个畜生家伙……”。
老爸一边把东西往灶膛里塞,又准备责罚凡影。爷爷在喊:“凡影,去,给爷爷买包烟……”。爷爷是个倔老头,活了近百岁了,仍然自认为是太上皇,可人家一直背地里叫树生麻子。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凡影一溜烟,就如同火箭一样喷了出去。买烟回来时正巧遇上了一场盆泼大雨,把凡影淋了个透,就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雨滴,老天在夏季里,下雨好象男孩们撒尿,憋足了劲――猛烈,但是没有办法坚持。
雨是停了,雨水从高坡上流下,凡影和弟弟最喜欢在这个时候玩泥巴、堆沙丘,水坝还没有筑起来,兄弟俩就和好了。夜很静,也很漫长,这漫长的夜似乎从凡影眯起的眼睛缝隙里涣涣滑出。
许多时候明明能惹人注意的事情,往往最容易忽略,红发这样有趣的家伙,他住在靥子家荒废的旧宅里,那旧宅建在山坡上,院子长满了鸡毛草、狗尾草……各种杂草。他似乎看破了红尘,静居莜林,不问世事,过着“秋风扫落叶”的日子,有可能在等待否极泰来。
一段日子过去了,靥子爸见红发住得那么悠闲,索性把兄弟几人轮流赡养的秀筒老儿也搬了去,秀筒老儿愿意搬了去是因为那里有个大水库可以钓鱼。这样同一个屋檐散发着两个“聋哑人”各自的怪异气息。
偶尔一见,红发并没有什么法宝,喜欢穿红色的短裤,打着赤膊,光溜溜、黑黝的肌肤,被红裤子一映透着古铜色。高大的身材,走起路来,拉不直的身子,却拼命的挺着胸膛扛着略微后翻的肩膀,象顶着了天空,又不堪重荷,那突起的屁股有些肥硕,如果再拎个水桶,一定会象只大摇大摆的恐龙。惹来许多小孩指指点点,只是不敢出声,担心被他逮起?无言地显出了威严,透着神秘感,他终于有了点神气。
郦诺又在叫儿子:“凡影去给妈妈打壶煤油来!快去!”
“妈妈为什么从来就不去买没有的供销社呢?”凡影思量着。“也从没有看见爸妈在供销社门前躇立过半响,每次打煤油都吱着我去……”凡影赌气说。
凡影提着那跟自个儿差不多高的油筒,宽阔的马路被红发挡住,他板着脸说:“看你把油壶拖地上磨穿了,正漏油呢,还不如给我,我屋子里正没油上灯呢。”
凡影装出要跟他拼了的架势。“小秦岑,不逗你了,但是你得告诉我,你爸爸和你妈妈打架么?”凡影让他给问蒙了,都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红发走后,凡影真的把手臂抬高了许多,只是那样子很无奈,油筒又不挨在身上,从他斜挑着身子就知道他很费力,“噫噫”有声,只有这样鼓励自己才可以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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