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有人说在大崎岭的凉亭里有一巨女尸,乡亲们去了不少人,凡影也去了,还没有到那里,就闻到臭气冲天,大家都手捂鼻子前进,走近才发现,尸体躺在凉凳上,爬满了蛆虫,手搭拉下来,淤黑色,脚还算完好,大家都认出来了,那是她经常穿的那双高跟凉鞋,穿高跟鞋那晚跑得那么快,凡影尚未注意到,如今只能是一个迷了。让人看了害怕、恐惧、绝对的恶心。依玄开始呕吐,凡影脾胃也不好,原先还想帮她拍拍背,可呕吐更严重。接着除了大狗宝和弥青,所以人都开始倾泻……慢慢的走开去,白轩自然散得尤其远。实在受不了了,拉着哭泣的大狗保往回走,村长扁担劝说道:“人都已经死了,别难过了,节哀顺变吧!请个车子来拉回去埋了!”几乎所以的车子都不愿意去拉蛆虫,只得搁置。
第二天,他们脾胃还没有缓过劲来,相约去了竹林透气。
白轩跟她说着话,凡影有话想说,可就是说不上话。他觉得应该来个特技表演,一个人在竹竿上摇摆,越是往上爬,晃得越是厉害,这是他擅长的,就是想让他们揪心。可他们刚顾着说笑,根本就没有多的空闲来瞧瞧猫啊,狗啊,还有猴儿的表演。凡影觉得心里涩涩的感觉,这分明是吃醋。
凡影偷偷摸摸一个人走了,出了竹林,已是傍晚,晚风凉唆唆的吹过来,这才记起自己脱了层皮在那里,不得不跑回去拿衣服。
刚入竹林,凡影就看见依玄躺在地上,白轩俯下身去,伸手去解依玄的裤子,一会,衣服没有脱下,他又双手伸到依玄的后背,搂抱她……依玄仍然闭着眼睛,女孩们做那事大都如此,凡影想:“原来他们不是没有发现我要走,而是期待我马上消失,来个春宵一刻。”他哪能忍受,“女朋友”的背叛,表弟的虚伪,他冲上前去,那起一跟枯竹竿,给了白轩当头一棒。衣服都没有要了,像疯狗一样下了山,一口气直奔到家。
半夜里,姑父来叫门,问是否在凡影家,凡影话都没有说,姑父忍不住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这么晚了还没有见人影,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凡影一听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就觉得那一棒子打得不够重,竟然还没有打消他的淫欲。他怎么甘愿忍受嚎叫,变本加利对姑父嚎了过去:“出什么事,当然是出事了,在竹林里……”。他说不出口。
姑父逃避计划生育辗转千里,得这么个儿子不容易呀,听说出事了,他整个心都被炮给轰跑了。立即问道:“出什么事了,快带我去!”
凡影不做理会,不是碍于长辈,他都想对着姑父开炮!炸他个千疮百孔。
他那能这么耗着,像端一盘上好的菜肴一般把凡影端上了摩托。
凡影也不想跟长辈打架,心里想,“反正爱情完了,亲情也完了,丢脸面的不是我,去就去。”
来到竹丛里,借着手电筒的射线,远远看见两人还躺在那里。
姑父一上前就大发雷霆,“你这个畜生,你半夜不回家,你都做了些什么呀?”上前就是一记耳光。
这一嚎,一抽,儿子才缓缓醒过来,凡影还在等待看好戏。白轩使尽力气用手撑地坐起身子,这才感觉不对劲,怎么回事,用手摸着头,“好痛,好痛……谁打我呀?”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是我打的!”
“你为什么打我呀,”白轩道,突然目光扫过依玄,他急了大声叫道:“快,快不好了,快救她……”。
“你这个死不要脸的,她也没家教养……救人?什么?救什么人呀?”姑父还以为儿子本事不小,能把活生生的一个女人干成……还要人救,他真准被开骂,凡影也糊涂了。
白轩跪着爬上前去,大声叫道:“她被蛇咬了,赶快看医生呀,不然就来不及了!”他把依玄双手抱起,蹒跚的努力走了几步。
一听被蛇咬了,凡影好象明白了许多,有些心虚,姑父看到儿子踉踉跄跄,觉得这事还有待细究,上前蹲下身子,背着昏迷的依玄往山下奔去,郦诺也赶过来了。
总算捡回了两条人命,凡影差点酿成大祸,医生说幸好蛇毒被吸掉了一些,不然神仙也无回春之术。
凡影羞愧极了,恨自己太莽撞,当即向表弟认了错,当着所有人面说对不起。希望依玄不要听见,他不知道为何,因为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乡俗,自然要把她想象成犯贱那一类。
“凡影,去看看你爷爷,他病得厉害,听说你考上了美院,他好开心哟!从来不笑的怪人虽笑比哭还难看,但挺难得,”郦诺接着又说道:“两口子分开吃,他又没人照顾!也真是,一大把年纪了,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多长呀,还搞这名堂,让人笑柄”。
凡影好象无动于衷,心里嘀咕着,“他从前怎么从来不关心我们,就连一支铅笔一张纸都未曾给我买,他应该惭愧”。
“这孩子,肯定在怨恨,”郦诺心里想着,说道:“以前的事都过去啦!”
凡影仍然没出声,还是在摆弄着自己的画笔和颜料。
“你爷爷快不行了,想看看你……”郦诺重复了一遍。“知道了,我现在没空”。“这孩子的脾气就是倔强”。
爷爷每天躺在睡椅上,只要不咳嗽就让人担心,以为就这么走了。身子很虚弱、衰老,耳朵不灵验,他甚至跟人家讲:“自己孙子从来不叫‘爷爷’。凡影很生气,本来还打算去的,赌气就没去了。“凡影,他一不小心就走了,恐怕就见不着了。”“要知道有今天痛苦,当初少抽几包‘火柱’嘛?”凡影也有些不忍了,可是一忙就黑了。
晚上,凡影睡醒后听到爸妈在谈论什么。
“老爷子到底是什么病?”“是叫什么‘气囊肿’,就是肺结核!……多活一天是一天,”秦岑没多说。“难道爷爷真不行了?”凡影思付。
“我们也想尽尽儿子的责任和孝心,可他一口就回避了:说我们拿钱多了可以丢到水里去啊!还可以冒个泡泡,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去受这个罪,糊涂,该把钱留着给孩子读书才是!”
“你还没尽孝心啦,他拉不出屎来,都是你用手一点点的掏出来的,瞧你弟俩,他们挨都怕挨近了,不过那病可是有传染的,你也该小心点才是!”
“错怪了爷爷,他从不把话说出来,到尘缘已尽仍然在跟病魔斗争,还说出这样一席话,让人肝肠寸断,”凡影翻来覆去,一晚都未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