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 精心布局_英雄创世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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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 精心布局(1 / 1)

二更将至,倦意涌来,秦耀合上书简,微微捏了捏眉头,长舒了一口气,便起身欲回房歇寝。还没等走到书房门前,管家叩门而入,拱手谓其道:“老爷!方大人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嗯?”秦耀闻言,不禁嘀咕道,“这个老方,都这会儿工夫了,来这儿干嘛?”便一挥手吩咐管家道:“先招呼着!我随后就到!”管家当下应声而去。秦耀转身走到屋角的水盆旁,洗了把脸,又整了整衣衫,这才踏出房门,直奔大堂。

方衡坐于堂上,一杯茶刚刚送到嘴边,眼见得秦耀出来,随手将茶杯一放,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拽起秦耀便往内堂而去。

“喂!我说,你慢着点儿!”秦耀还没来得及站稳,被方衡这么一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忙道,“老方!你这是拉着我上哪儿啊?”脚下忙不迭地跟上几步,这才没被拽倒。

“少废话!跟着来!”方衡头也不回,只顾拽着秦耀一路穿行。秦耀虽然心里头很是纳闷,却又不敢随便开口,只能任由着方衡拽着自己一路疾行。

径直来到秦耀的书房,方衡一把将秦耀推进房内,东瞅西瞄地看了看四周的动静,这才关上房门,插上门栓,将一脸迷茫的秦耀摁于座上,压低了嗓音问道:“你这儿说话安不安全?”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家说话几时不安全过啊?”秦耀没好气地嗤了一声,却又不解地问道,“我说,你这大半夜的跑我家来究竟想干什么啊?”

“这个先不着急!”方衡面色凝重地说道,“我先问你,咱俩的交情如何?”如此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个问题,使得原本就懵懵懂懂的秦耀更加搞不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看其神情,似乎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答道:“这还用问么?咱俩谁跟谁啊?就你我的交情,一个字:‘铁’呀!”

“铁到什么程度?”听得方衡这么一问,秦耀明白自己的回答显然还不能让他满意,虽然他搞不明白方衡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个问题,还是值得他思量一番的。稍一沉吟,便道:“老方!这么跟你说吧,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就你我的交情,用一句话说,那就是割头换颈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方衡沉吟道:“那就是说,即便是掉脑袋的事情,你也会再所不辞啦?”秦耀毫不迟疑地应道:“那还用说!只要你老方一句话,哥哥我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那要是有一句废话,我秦某人就不配是男子汉大丈夫!”

“好!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方衡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呼了一口气,便又压低了嗓音说道,“不怕跟你说,眼下就有一件掉脑袋的事,你敢不敢做?”秦耀嗤笑道:“什么叫敢不敢哪?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说一,我几时说过二啊?到底什么事,你只管说!”

“你先别应得那么快!这次的事情不比以前!”方衡轻声谓其道,“老实跟你说吧!我在回成都之前,曾经去过一趟江陵,拜会过子羽公,把张松偷偷画的那幅西川地理图本送给了他,并且同他约定,只要荆州军一有动作,我便为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西川!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办成了,咱们算是弃暗投明的首功之臣!要是办不成,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掂量,自己决定!”

秦耀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将信将疑地问道:“我说老方!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方衡没好气地嗤道:“扯淡!我闲着没事儿这大半夜的跑来跟你开这种玩笑?我有病吧?”

一听这话,秦耀确信他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便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一面奔到门前,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四处探视一番,确信没有动静之后,这才关紧房门回到座旁,压低了嗓音问方衡道:“说吧,要我干什么?”方衡问道:“你可要想好了啊?”秦耀道:“我不是说过了么?咱俩那是可以割头换颈的交情!你说这么危险的事,我能丢下你不管么?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就只管说吧!”

“那好!你听好了!”方衡凑到其耳旁说道,“荆州的檄文已经传到成都了,明天一早在朝堂之上,刘益州一定会同咱们商议对策!到时候,我会设法推荐高沛领兵前去江州加强守备力量!而你呢,就自告奋勇去当参谋!这就是第一步棋!”

秦耀闻言,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推荐高沛啊?”方衡说道:“我当然有我的考虑啦!你想啊,那高沛跟庞羲,还有郑度他们,那都是老交情了,让他去的话,最起码姓郑的那老小子不会跟咱们捣乱哪!再说了,你那干儿子不是在他手底下当差么?俗话说得好啊,上阵不离父子兵嘛!你们爷俩到了江州之后,就可以审时度势,相机而动,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这话是没错!”秦耀略一思量,又道,“可我要是去江州,姓郑的那帮人能依啊?”方衡笑道:“老哥!这你就尽管放心好了!要说别的事情,他们准会横插一手!可这回情况不一样,这场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打仗啊!那是好玩的么?会死人的!像这种要命的活儿,姓郑的那帮家伙躲都躲不及呢,哪会往自己身上揽哪!所以啊,你明儿个就只管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向刘益州毛遂自荐就行了,我会在一旁帮着你的!”

秦耀闻言,心下登时开朗起来,便点头应道:“行!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放心吧!明天我会把戏演好的!”方衡点了点头,又谓其道:“还有,荆州的密函上说,奕庭已经带领一拨人马扮作江陵周家的商队潜伏在巫县!你到了江州之后,要设法同他联系,以便商量一下具体的入川部署!咱们的先期目标,至少是要让荆州军以最小的代价先拿下江州,站稳脚跟!这样一来,往后的棋路自然也就活了!清楚了没有?”

“清楚!非常清楚!你放心吧!我会随机应变的!”秦耀略一思量,又反问道,“我去江州,那你干什么?”方衡说道:“我当然是留在成都压阵哪!那万一要有个什么变故,我也好及时跟你们通报啊!”见秦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又叮嘱道:“老秦!你听好了!你这一趟去江州,责任重大,成败与否,就看你了!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可千万不能误了大事!”

“嗨!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么?小事糊涂那是不假,可大事什么时候耽误过啊?”秦耀拍了拍方衡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好!那就全靠你了!”方衡深知秦耀既然说得出口,就一定能够办得到,心下大是放宽,便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说罢,便径直打开房门而去。秦耀追出门去喊道:“路上小心哪!”

“知道了!”话音落时,方衡早已穿过院门,不见了踪影。秦耀站在书房门前,略一思量,嘀咕道:“不行!得把凤瑶带上!多个人也可以多一分力!”主意已定,心下放宽,便更觉疲惫难当,长长地打了一声哈欠,便径自回屋歇寝去了。

翌日,朝堂之上,刘璋上堂高坐,待到众人见礼已毕,各自就座之后,便扬着手中几匹绢帛说道:“看看!这是昨天下午,出现在成都四门上的,是荆州张擎所发的檄文!上面说,巴州的兵将越境抢掠荆州商队!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张擎发下檄文,要兴师问罪!你们说说,该如何应对啊?”说罢,吩咐近侍官道:“来!分给他们都看看!”

“是!”近侍官依命将檄文分与堂下众人传阅一番。看罢之后,郑度拱手进言道:“启禀主公!以属下愚见,这只不过是荆州方面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咱们大可不必理会!”身旁一人附和道:“郑大人所言极是!庞太守勤政严明,他的部下又怎么可能会跑去劫掠商队呢!属下认为,这不过是荆州方面无事生非,挑惹事端罢了!”又一人道:“不错!庞大人麾下素来纪律严明,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强盗行径的!一定是荆州方面故意挑衅,搬弄是非!请主公明鉴!”

“是啊是啊!请主公不要相信这一面之词!”在座不少人都点头称是,连声附和着。秦耀见时,轻声谓方衡道:“好家伙!这场面够热闹啊!这帮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啊!”方衡皮笑肉不笑地嗤道:“那是!他们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不会啊!”在座其余不愿同郑度等人同流合污者也均面露鄙夷及不屑的神情,静静地欣赏着他们卑劣的表演。

“好了!你们就别替庞羲打掩护了!”刘璋倒也不算太糊涂,没好气地嗤了一声,说道,“庞羲克扣军饷,手底下的人聚众抢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跟他说过很多次了,他是屡教不改!先前张任在的时候,倒还老实了一阵子!如今这张任前脚刚走,他老毛病马上就发作了!从前只是抢掠本地乡民倒也罢了,这可倒好,居然抢到人家荆州的地盘上去了,真是胆大包天!抢了一回还不够,还抢了两回,又抢了三回!那换了是你们,你们能忍得了么?人家张擎也算是够客气的了!一回两回的人家都没说什么,这第三回还先发了道檄文来个先礼后兵,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张擎是好惹的么?连刘备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真要是打过来,我问你们,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番训斥,直令众人哑口无言。方衡暗自窃喜不已,正要开口进言之时,忽闻对面一人拱手说道:“启禀主公!属下认为,事情暂时不会那么糟!张擎此人素有仁德之名,想来是不会轻易动兵的!他之所以先发来这道檄文,一者固然是为了讲清事实,摆明立场;另一方面,也算是给了咱们一个补过的机会!”方衡看时,抢他话头之人乃是主簿黄权。

“哦?”刘璋闻言,心下略一思量,赶忙追问道,“什么机会?”黄权答道:“正如主公所言,庞羲屡屡克扣军饷,部下逼迫无奈聚众抢掠早已是世人皆知之事!檄文上所说的越境抢掠之事,属下认为十有八九,确有其事!既然张擎是先礼后兵,暂时还没有兴师问罪的举动,那咱们不妨来个反客为主!责令庞羲彻查此事,命他将主犯之人找出来!届时差遣使臣将其押赴江陵交与张擎发落,以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旁的从事王累拱手附和道:“主公!黄大人言之有理!这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想那张擎为人宽厚,只要咱们将主犯之人送去江陵负荆请罪,再以金银粮秣作为赔偿,想来是可以化解此事的!”

“嗯!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眼见刘璋对他二人的进言颇为赞同,不住地捋须点头,秦耀不禁略一皱眉,不住地向方衡递着眼色。方衡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倘若真的按照黄权、王累二人所言行事,那昨晚的一番计划就得落空了,当下略一思量,拱手进言道:“启禀主公!属下也认为此法确有可行之处!但是倘若由庞太守彻查此事,却有所不妥!”

“哦?”刘璋不解地问道,“有何不妥?”方衡说道:“您想啊,那犯事的本是庞太守的部下,他理当避嫌哪!再者说了,如果由他把人交出去,只怕荆州方面也未必肯信哪!所以属下认为,最好是由成都直接指派一人前去彻查,这样既可以向荆州方面显示出主公的诚意,又能够郑重其事,使得地方上不敢徇私包庇!”说罢,向身旁的秦耀递了个眼色。

秦耀登时会意,在众人对于方衡所言的一片附和声中,昂然起身,拱手拜道:“主公!方大人所言极是!属下不才,愿往江州一行,彻查此事!”对面的郑度闻言,身子一直,刚要开口进言,方衡见机神速,抢先谓秦耀道:“诶!秦大人!我知道你是想为主公分忧!但是这一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眼下这江州一带啊,那可是危机四伏啊!没准你前脚刚到,茶都还没沏好呢,人家荆州军搞不好就已经兵临城下了!你说你这一去,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嫂夫人还不得哭死啊!还是让别人去吧!”说罢,话锋一转,笑谓郑度道:“诶!郑大人,您有话说啊?是不是您想去啊?那很好啊!要是您出马的话,那肯定是事半功倍啊!是不是啊,诸位大人?”

他这么一说,等于是把郑度给推到了风口浪尖,在座同郑度不和之人纷纷点头附和,这个说道:“是啊!郑大人乃我蜀中栋梁,有他出马,肯定是水到渠成啊!”那个又说:“就是就是!郑大人英明睿智,有他出面,肯定一下子就能够把事情压下去!”又有人道:“就算是荆州军打来,有郑大人坐镇江州,肯定是固若金汤啊!”

这一通扰攘,直令郑度冷汗直淌。他原本想的是,所谓的彻查,不过是走走过场,既不费力,又能捞些油水,还是大功一件,这么好的差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耀白捡回去,所以才想插上一手。可听了方衡这么一说,就好像江州城已然处于四面楚歌当中,一旦去了,没准就回不来了,这种要命的事情,他郑度还真就不敢干。眼见着众人不住地起哄,生怕刘璋会应下此事,赶忙咳喘了两声,拱手拜道:“主公!并非属下不肯替主公分忧!实在是……咳咳……实在是属下近来身体不适……咳咳……心有余而力……咳咳咳……而力不足啊!”他这么一说,手下那帮人赶忙纷纷附和,这个说道:“主公!郑大人身体抱恙,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啊!”那个说道:“郑大人乃我蜀中国柱,实在不宜操劳过度!倘有疏失,则主公断一臂矣!”又有人道:“是啊!主公!似此等小事,旁人亦能处理!又何必让郑大人带病操劳呢!”

这一通嚷嚷,比先前的架势还要惊人。刘璋只觉耳旁一阵发胀,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吵了!我头都快被你们吵炸了!”他一开口,堂下众人登时闭口不言。

正当刘璋轻轻揉着发胀的脑门时,方衡向秦耀递了个眼色,秦耀当下拱手进言道:“主公!既然郑大人身体抱恙,还是在属下前往吧!属下必定竭尽全力,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刘璋闻言,环顾众人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么?”

郑度见其故意向自己望了一眼,便赶忙拱手拜道:“启禀主公!属下也认为秦大人足以胜任此事!由他前去彻查的话,必定能够收获奇效!”手下之人见其开口,便也不住地附和称是。

“好了好了!”刘璋摆了摆手,以便让他们不要再嚷嚷,一面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秦大人,你明日一早便启程赶往江州,尽快查清楚这件事情!”

秦耀闻言,心下大是欣喜,赶忙拱手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必定不负所托!一定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说罢,不禁向一旁的方衡眨了眨眼。方衡强忍着笑,一面又拱手进言道:“启禀主公!属下尚有一言!”

“讲!”在刘璋的招呼下,方衡不紧不慢地说道:“属下认为,彻查归彻查,但是在军备方面咱们还是应当早做准备!虽说张擎颇有仁德之名,但所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咱们还是不得不防啊!”

“嗯!此言也确实很有道理!”刘璋略一沉吟,便又问道,“不知方大人有何高见哪?”

“高见谈不上,小主意倒是有一点儿!”方衡呵呵一笑,说道,“属下认为,咱们蜀中虽然山川险固,这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啊!要是明刀明枪的摆开架势开打呢,他荆州军未必能是咱们的对手!但俗话说得好啊,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啊!虽然说正面开打咱们未必会输,但是这个阴谋诡计却也不得不防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所以属下认为,咱们有必要加强一下巴州的守备力量,以便应付荆州军可能会实施的偷袭!至于派谁去嘛,属下也已经考虑再三了!高沛将军那就是绝佳的人选!一来啊,高将军乃是我蜀中名将,那是能征惯战,未尝败绩啊!其二,其所部兵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乃是我蜀中的精锐之师!有高将军坐镇江州,那肯定是万无一失啊!这荆州军倘若不来倒也罢了,他若是敢来,那肯定能杀得他们落花流水啊!”说罢,又故意将话锋转向郑度道:“郑大人!您觉着下官这话有没有道理啊?”

郑度闻言,不由一怔,他实在想不明白方衡为什么非要把这事往他身上牵扯,虽然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可仔细一想,人家一番话说得倒也确实是合情合理,任谁都没法从这个鸡蛋里头挑出一丁点儿骨头来。虽然他与方衡政见不合,平素也没有少抬杠较劲,但就眼前这件事情上,还真就无从辩驳,只得呵呵一笑,拱手打了个哈哈,说道:“方大人所言,的确是字字珠玑,合情合理啊!”

饶是郑度老奸巨猾也万万没有料到,他这看似随意应付的一番客套话语,却是正中方衡下怀。方衡深知,任何事情,只要郑度开口,刘璋多半都不会有二话。而且此时的刘璋早已有些不耐烦了,方衡料定,在当前的情况下,只要郑度一开口,刘璋十有八九就会定下此事。所以他才会故意用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诱使郑度表态。

果然不出方衡所料,郑度话音刚落,刘璋便不假思索地应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便吩咐近侍官道:“马上下一道调令!命高沛率本部兵马日夜兼程赶赴江州,协助地方守备!”说罢,揉了揉脑门,谓众人道:“好了!我头疼!今天就到这里吧!”说罢,便在众人的恭送声中转入后堂去了。

郑度陡然间醒悟过来,猛然发觉自己着了方衡的道,再要开口进言,刘璋已然离去,无奈之下只得叹了口气,一面摇头,一面心有不甘地瞪了方衡一眼,便拂袖而去。

方衡、秦耀见其一副很是不爽的样子,不禁相视而笑,心下窃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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