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乾望一眼吓得晕死过去的几个老男人,皱皱眉,双目空冥无物地说:“本王说过的话不会再重复…怎么,听不懂我的命令?”
“王爷与我家相爷交情好,相爷说了,您的话就是他的话,小的怎敢不听王爷吩咐。可…可方才慧明郡主似劝王爷不要动用私刑……”一下子让这么多人失明,这个线人总觉于心不忍,但话才说完,自己就被凉王碧潭一样深幽的眼睛盯住,他吓得赶忙跪在地上行大礼。
“还没人敢劝本王不要做某事,说过此类话的人,本王都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你…也要如此么?姬黛兰于我何人?我又为何要顾忌她?更何况,世上污秽的眼睛多了,本王让它们少上一两副,有何不可?”檀口轻启,姬乾把画卷和玉笛收拢了紧拥在坏里,拖着摇曳的袍角,缓缓走向白子玉。
武相此刻已回过神,那张耀眼妖艳的脸孔上流溢出青春自信的光彩,他滟滟婉然一笑:“乾,回去了。”
姬乾望着眼前人,那笑容似穿过了时光的织锦。
池上凝结着迷离不散的淡薄水雾,霜后的叠叠枫叶鲜红如泣血,只残留了一点微青的残破落叶铺满地面,既萧瑟又美丽到颓靡。那少年迎着血色枫林而立,笑容在梅雨样的缤纷落叶中,有一种不似春光胜似春光的温暖。
“回去了。”
“好。”似在回答过去,亦是回答现在。
就像少年时没有片刻犹豫的自己,伸手覆上那只伸出来的手,贪婪地攫取那人灼热的温度。不管一步步走向的是希望或是毁灭。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嫦娥偷吃仙丹,独自一人飞升。此后广寒桂树飘香,衾枕冷寂,她也定不会后悔当日之举,谁能评是非对错,只要随心而为、随性而作便好。只要能在梨花落尽成秋色时,凝望那人海深幽莹的眼,哪管明朝是不是要入阎罗殿。
傻傻又悲凄地笑着,与那人携手而出。
清风徐来,豆大的雨珠溅落在地上,开出大朵大朵破碎的水晶的并蒂芙蓉,湿润的水气夹了点冬日雪星在离地面一丈的上空生腾起若云霭仙境般氤氲美丽的水气。道旁几支娇嫩的花在雨里飘零地摇曳,若脱笼的金丝雀一样灵动。
“下雨了。”白子玉喃喃道。
“京都的冬季本就是雪和雨交织一起的风景。”语罢,姬乾又提醒道,“往内挪一点吧,莫淋湿了。今儿就不要步行了,让刘永去牵马车。”
“不习惯,总觉着做梦都能听到车轮轱辘辘碾过的声音。”白子玉皱皱眉,微弓下腰垂了垂腿骨。见他如此,姬乾心拧得疼,脱口问道:“可是很疼…管他习不习惯,你不能淋雨,还是坐车的好,若是旧疾犯了……”
“不疼!”他有些不耐烦的顶回来。
听到意料中的谎话,姬乾竟有些开心。无论怎样改变,有些东西终究是改不了,他那不肯在人前示弱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呵~~~~~
笑得如兰如蕙,姬乾跨步上前,微微将白子玉拉在身后,替他挡住溅起的水花,“我人懒,去哪都少不了那畜生拉的车驾,你就当陪我坐坐?”白子玉瞧着他越发尖的下巴和下凹的侧脸颊,睫毛震了一下,旋及又平静地盍上眼睑。
雨击瓦甍的清脆和马铃悠远的叮咛在如云影的雨中浅淡交融,二人整衣敛袂,迈步登上驱驾来的马车。马铃随着倾斜的车身一滞,既而响得更欢快。“驾!”的一声儿,马蹄儿奏在青石板上,惊飞路旁草芜中躲藏的几只麻雀,鸟影纷飞间,落花绛英迷了人眼。
车远去,云连居繁华暗暗逐声逝,憧憧的人影从楼内涌出,又如珠落玉盘一样快速散去。只是有那么一衫灰衣回头望了望马车隐去的街道,眼里露出妖冶幽绿的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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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唐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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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暧昧啊,白子玉喜不喜欢乾呢?(莫想入非非了哈,这不是bl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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