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妙手方拨云见日 更有迷雾掩重峰_潜龙记之龙虎斗神州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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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妙手方拨云见日 更有迷雾掩重峰(1 / 2)

之后,武英殿张灯悬彩,喜气洋洋,举行国宴。

雷音、云翼,这几日,跨马游街,所过之处,人山人海,百姓夹道欢呼,追随不舍。两人打擂的事迹,经过口口相传,添枝加叶地渲染为武松转世,霍元甲再生,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流传开去。雷云二人,由此从新时代青年人的楷模,逐渐升级为京城仕女们新的择偶标准,一时之间,好不风光。

这日,参加国宴,圣恩眷隆,竟然御准披红挂彩,骑马入宫。这一路上,前有武士,骑马先导,随后仪仗,一色鲜明,逶迤三里,香花鼓乐,吹吹打打。雷音、云翼,分骑两匹白毛如霜,金鞍玉辔的高头骏马之上,满脸喜容,并辔而行,前呼后拥,进了宫城,走完驰道,直到武英殿前,二人方始下马,早有内侍将马接过,随行仪仗,早在殿前广场停住,另由十八名手持香花宫扇的美貌宫女,引导前行,进入大殿,面君见驾。

是时,夕阳西下,新月初升。却见殿内,灯火辉煌,繁华如锦,富丽堂皇,好不气派。衮衮诸公,锦袍玉带,文武群臣,以茹三思、孟威信为首,分班列座,每一席间,分布各国朝贺诸侯、官员,由朝中品级相当的官员陪座。好似众星捧月一般,当中御案,龙椅之上,天子端然稳坐,正与身旁三位汗王,言笑交谈。这主席侧后,垂下珠帘,另设酒宴,由懿妃主持,太子妃与朝中诰命夫人作陪,专门款待各国王侯夫人。

隔着一层珠帘,主席另一侧,单设一席,人数不多,乃是来朝观礼的各国王子、世子,由太子齐治作东相陪。

天子,见雷音、云翼二人,由内侍引领近前,双双跪倒,磕头谢恩。齐孟尝,心中喜慰,亲自以手相搀,这番破例恩典,乃是无上殊荣,雷惊天与云儒,立时喜动眉梢,看见儿子这般出息,比自己受封领赏,还要开心。

齐孟尝,从内侍手中,取过两口黄金错刀,赐予二人,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朕看见你们,方才觉得自己老了。

雷音、云翼,忙谦谢道:陛下,春秋鼎盛,何以言老?臣等,正要追随陛下,报效皇恩呢。

天子,哈哈大笑,随即颁旨,封两人为御前四品带刀侍卫,龙骑禁卫都统,一等子爵。二人,忙又跪倒谢恩。殿内群臣,一起鼓掌祝贺。

天子,兴致颇高,命内侍奉上金爵,自己亲斟御酒,随即举起九龙御杯,碰杯祝贺,君臣三人,一饮而尽,殿内群臣,一同陪着,各自饮下杯中美酒。

这御酒,滋味香绵淳厚,并不在天下第一楼的‘神仙醉’之下,雷音,酒量颇豪,这一杯美酒下肚,反将酒虫勾起。天子,见他意犹未尽,笑问道:音儿,这‘玉堂春’的滋味如何?

雷音,说道:陛下,酒虽美,杯子太小,臣还未喝痛快。

天子,闻言大笑,说道:换大斗来。

早有内侍,捧着一只金斗,内中注满美酒,不下十五六斤,奉至雷音面前。

雷音,也不推辞,谢了皇恩,双手举起金斗,将酒水往口中倾倒,好似长鲸吸水一般,将酒喝得涓滴不剩。

天子,转头向雷惊天,赞道:虎父无犬子,音儿的酒量,不输于你,豪迈气概,远胜你当年。

雷音,云翼,饮罢美酒,随即入席,陪座太子之侧,正是冤家路窄,二人对面,正是西戎王子,眼见二人风光无限,不禁又妒又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子,对座中诸王言道:如此良辰美景,大家和和美美,团聚一堂,却是千载难逢,诸位汗王,远来不易,又送来重礼,祝贺开元大典。我朝传统,礼尚往来,今日朕,也要送各位汗王一份大礼。

群臣,停下杯箸,一起凝神静听,却听天子,言道:各国汗王、诸侯、功臣,有大功于社稷,功德荫布,当惠及子孙。朕与群臣,已然议定,王侯爵位封邑,准予世袭,唯因罪除,亦可削爵免死。

各国王侯,闻听无不欢欣。又听天子,继续说道:诸侯采邑,可自主管理,如何分赠子孙,中央亦不干预,唯须上报朝廷备案即可。

诸国王侯,更是欢喜,心中感念恩德,不禁一起山呼万岁。

天子,口风一转,说道:不过,中央政府,会在各国设立监察御史一职,旨在督饬,虽不干政,亦有扶正补缺,弹劾绩效之责。

这一条,虽是羁縻约束之举,却也不是凌驾诸侯之上,辅弼监督,以补执政偏失,也是好事。王公诸侯,最关心的乃是世袭分封,如今已遂心愿,中央监察,亦在情理之中,也不便反对。全的领旨谢恩。那些王侯手下功臣,更是欢欣,周天子,此谕一下,自己也便有了世代封邑,子孙承继,衣食无忧了。内心之中,对大周不由得多了亲近感激之情。

天子,又说道:还有一条,各国承袭爵位的王子、世子,肩负治理一方之责,职责重大,非同小可,中央非常重视。经众议,特降殊恩,于太学中,荟萃名师,教授诸王、世子品学,费用由中央负担。毕业之后,方可继位承爵。

天子,说着,目光射向西戎汗王,群臣心中皆明,天子意有所指,正是专为西戎王子所发。

西戎汗王,忙谢恩说道:臣教子无方,此次因偶感小恙,才命王儿,代臣来朝,不料少不更事,冒犯天威,死罪死罪,幸得陛下宽宥,已是感激不尽。又蒙格外殊恩,代臣教诲,臣感激涕零,敢不从命。

这老王,年轻之时,往来中土西域,经商多年,精通汉文,与王子蹩脚汉语相比,不啻天壤之别。

众诸侯,虽然不舍骨肉别离,但想到天下精英学者,荟萃大都,自己孩子,来此学习,能造就成材,未尝不是好事,自己不过多派人来,悉心照料起居饮食,数年之后,又可团聚。何况各国历来有留学传统,也就纷纷赞成。

这时,忽闻殿外,阴风怒号,声势猛烈,吹入殿内,寒意顿生。

齐孟尝,暗道:这风来得蹊跷。正自惊异,却见一片祥光透入,阴风立止,寒意顿消,乌云散尽,一轮明月依旧清朗鉴人。

齐孟尝,心中更是吃惊,知道定然有异事发生,面上却神色不变,依旧谈笑风生。眼光撇处,果见一名内侍,匆匆行到茹三思身侧,耳语几句。又见茹三思吩咐几句,那内侍又到了九门提督孟威勇耳畔低语,孟威勇,神色微变,望向茹三思,两人目光一碰,孟威勇便借故起身,出殿而去。

只见,茹三思,斟满一杯御酒,招呼孟威信,一同行来,向天子礼毕,便向诸王寒暄敬酒。茹三思,敬罢三杯,趋到天子身侧,低声奏道:陛下,适才内侍禀报,忽然之间,阴风四起,乌云蔽空,空中隐闻鬼哭神号,却又见天龙禅寺舍利宝塔之上,射出一道祥光,驱散乌云,异声方止。只是,城北圣教堂方向,火光冲天,臣已命孟将军,前去处理,料也无妨。请陛下宽心。

天子闻报,见茹三思,临危不乱,处置妥当,微微颔首,意甚赞许。那西戎汗王,为人精细,见茹三思,与天子窃窃私语,心中疑念顿生,笑问道:茹阁老,有何机密大事,偏要在如此良辰,请示陛下呢?

茹三思,微微一笑,答道:汗王说笑了,如此良辰美景,老臣只是想锦上添花,哪有什么机密大事,不过是因为太子妃娘娘,歌舞双绝,今日为了祝贺盛宴,也准备了精彩的节目,故此,请示陛下恩准,让大家一饱眼福。

殿中之人,大多在开元大典上,亲眼目睹了妃宫娘娘宁宛儿的绝世风采,那一幕‘大慈大悲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乐舞,让人神魂倾倒,至今难忘。闻言,一起鼓起掌来。

天子,会心一笑,依言准奏。茹三思,双掌轻拍,两壁厢,乐声奏响,却见十六名美艳舞姬,羽衣霓裳,水袖流云,莲步娉婷,徐徐而入,雁翅开出,正中闪出一人,长发如瀑,羽衣胜雪,淡扫蛾眉,秀目横波,虽是淡妆素服,相较那十六名艳丽舞姬,愈显得秀雅绝尘,令人不敢亵视。

大家一起屏息注目,只见她,舞姿翩跹,浑然忘我,和着节拍,挥洒随意,俯仰往来,连翩络绎,乍续乍绝,若风拂柳,若雨打荷,若燕回翔,若鸿冲霄,罗衣从风,裾似飞鸾,长袖交横,袖如回雪,气如浮云,志如秋霜,凌波微步,飘逸若神,卓立玉宇,绰约如处子,游心远思,宛在天之极,水之央,美之极矣。

殿上之人,尽皆神醉,又听歌声唱起: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天子,听在耳中,心神激荡,想到:不错,纵然江山易手,百年之后,青山依旧。只是,时光荏苒,滔滔逝去,王权如天,却换不来心爱之人,在身边多留片刻。纵然英雄盖世,至此也无可奈何,忆念亦空,徒留叹息罢了。

忽听殿外,警钟长鸣,由远而近,显然已经有人闯过宫城防卫,雷惊天,听警号由午门方向传出,一路报警,虽然迅速,但其他方向,并无动静,料想敌人必非大举来犯,但如若人手单薄,来攻大内,纵是武功盖世,也无异飞蛾扑火。此举匪夷所思,莫非另有阴谋?

齐孟尝,看雷惊天目光闪烁,知他心中疑虑,微微一笑,举杯说道:今日良辰美景,舞妙歌美,正须有人助兴,诸位爱卿,不必忧虑,大家饮了此杯。

诸侯、百官见天子淡定自若,不以为意,想是早有布置,内卫之中,奇人异士众多,料想无妨。茹三思、张廷璧、孟威信、周烈等,纷纷站起,向同桌劝酒,这些重要臣僚,随天子出生入死,一生经历凶险无数,自然镇静的多,其余诸人,表面唯唯,心中却难免惴惴不安。

忽听殿顶之上,一人大喝一声:来人止步。楚知非在此,还不束手就擒么?

又听,一女子,纵声长笑,说道:我道是谁?都是熟人。昆仑剑客,不知你的碎玉拳,练到第几重境界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拳掌相交,轰的一声,楚知非惊道:原来是你。紧接着,听那女子格格笑道:你这招‘宁为玉碎’,还是没有到家。

雷惊天心中大惊,要知‘宁为玉碎’是碎玉拳中两败俱伤的一招,威力至大,楚知非被迫使出此招,定是敌人非同小可,要与此人同归于尽。

却见殿顶陷落一个大洞,琉璃瓦纷纷而下,一名火器营军官飞身落下,众人却听楚知非大呼道:小心刺客。

呼声未尽,那场中舞姬已然乱作一团,那军官,刀光一闪,杀死一人,喝道:不要乱动。

下余舞姬,眼见血光崩现,身首异处,骇得手足酸软,一个个簇拥在太子妃身前,宛如木胎泥塑。

随见楚知非飘身而下,也不说话,一招‘顽石攻玉’,疾攻那军官前心要害。更有大群内卫,涌入殿中,各执兵刃,重重护住天子与群臣。

那军官,眼见身陷重围,不敢硬拼,使出蝴蝶绕树的身法,向右错出三步,避过凌厉一击,楚知非一击不中,更不停步,又向那军官扑去。那军官,东绕西闪,发足便奔,楚知非随后追去,二人轻功卓绝,霎时之间在殿内绕了个圈子。

楚知非,奔行其疾如箭,其势如风如火,但那军官穿庭绕柱,忽左忽右,步法变幻,身法变化,轻灵诡奇,却又在楚知非之上。两人之间,始终相距数尺,楚知非固然追她不到,那军官却也避他不脱。两人越奔越快,衣襟带风,发出呼呼声响,虽只两人追逐,旁人看来,人影幢幢,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追,谁在逃。

奔行之际,那军官却见天子东首一席,一位金发碧眼,头顶金冠的华服青年男子,身材高挑,肤色白皙,在人群之中,分外显眼。料定便是西戎国王子,身形展动,如鬼如魅,疾扑过去,格格娇笑声中,头也不回,扬手九支蝴蝶镖,却向天子疾飞过来。

楚知非,在后大喝一声:保护太子殿下,与诸位王子安全,不要中了妖妇声东击西之计。

雷惊天,长刀出鞘,挡在天子身前。一刀劈出,劲风鼓荡,隐隐风雷之势,直向蝴蝶镖扫去。

这玄铁宝刀,沉重异常,雷家霹雳刀,又是天下最威猛的刀法,那暗器,只要挨着刀锋,便会被斩的粉碎。只是,蝴蝶镖,甚是巧妙,被刀风激荡,突然改变方向,从上下左右回旋,绕过刀幕,又向天子攻来。

却见天子身侧,珠帘启处,一人飞身跃出,将手中酒杯,一只、两只、三只……纷纷掷出。这些酒杯,或直飞、或斜掠,或三只一组,品字飞来,或六只一组,幻作梅花,相互碰触激射,方圆变化,如同天罗地网,将九只蝴蝶镖,重重围住。只听的一阵叮叮当当,酒杯碎裂之声,三只蝴蝶镖被撞飞了准头,雷惊天,挥刀疾斩,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这三只蝴蝶镖被斩的粉碎。另外六支,却被酒杯套住,齐齐往那人掌中飞去。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一名宫装美妇,秀目含怒,英姿飒爽,正是雷惊天的夫人,散花天女花万千。

花万千,收了蝴蝶镖,向那军官喝道:师姐,别来无恙。妹子,寻了师姐多年,不想今日在这里遇见。

花万千,口中的师姐,正是蝴蝶夫人。她们昔年本是一对流浪江湖的孤女,被四川唐门掌门人散花婆婆收留,学习武艺,练习暗器之术。后来,散花婆婆发现蝴蝶夫人心术不正,便将她逐出师门,蝴蝶夫人一怒之下,投靠万花宫,炼成魔功,下山后第一件事,便是纠集党羽灭了唐门,此时,花万千早已随军远征,因此逃过一劫。

花万千,为报师门之仇,多年寻访蝴蝶夫人的下落。却未料到,这仇人一直隐藏在鼻子底下,今日又自己送上门来。

蝴蝶夫人,昔日创立鸳鸯蝴蝶教,杀人无数,仇家遍布天下,最厉害的几个,今日大多在这里,她认出破他暗器的正是昔日的师妹,恨恨说道:你休要假惺惺,当日如不是你装成好人,死鬼师傅,又怎能把我逐出师门。这手“天女散花”,终于是你学到了。可天下武功,又不止唐门一家,我何尝不是学成厉害的武功,将他们杀个干净。

蝴蝶夫人,口中说话,脚步不停,疾向王子冲去,忽见眼前鞭影重重,如灵蛇,似怪蟒,向自己疾卷而至。蝴蝶夫人,身形陡然升起,一式黄鹄冲霄,脱出鞭影包围,落在大殿横梁之上,嘿嘿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赫赫大名的江南鞭神,白驹过隙,也做了朝廷的鹰犬。

这江南鞭神,姓过名隙,常骑一匹白马,凭掌中一条蟒鞭,与一套快捷诡奇的神鞭八打,纵横大江南北,罕逢敌手,闯下了极大的名头,后来被齐孟尝收服,做了一名内卫军官。

过隙,闻言冷笑,说道:昔日横行江湖的蝴蝶教主,果然了得,竟然能从‘勾魂式’下,逃得性命,而且不伤毫发,难得难得。再接我一鞭,大家斗个痛快。

言罢,身形纵起,这一条柔软的蟒鞭,抖的笔直,真力贯注,劲透鞭身,一条软鞭宛似长枪,笔直的向蝴蝶夫人胸口刺去。

蝴蝶夫人,意在沛公,无心恋战,见过隙扑来,身形疾落,刀光一闪,向下斩去,迫开一名卫士,右掌一式‘落英缤纷’,幻起掌影千重,逼退四人。左手单刀疾进,一招‘白蛇吐信’,分心便刺。

楚知非,见过隙出手,他自重身份,并未出手围攻,伫立在太子之前,暂代护卫。却未料到,蝴蝶夫人与这王子,竟有深仇大恨,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一刀,狠辣凌厉,竟是奔着王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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