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思缜密,一眼就看出了李瓶儿的隐忧,打了个哈哈道:“爱与床是可以分开的,上床只因为在床上可以躲避搜寻,前提多了,上床的动机就不单纯了!所以,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很纯洁的。”一想起刚不久还被那个吃了春药的女人“非礼”,嘴上还吹着“纯洁”的幌子,想想自己当真是无耻到家了。
这时,门外的说话声越来越重,花子虚的劝慰声也带有愤怒之气:“潘知县,你空口无凭,强自擅闯民宅,私自动用武力,已是大大违了大宋的律法!小民定当上告京城,还小民一个清白之躯。”
“花大少,本知县虽为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可也知道,私自藏匿梁山反贼,互通叛军那是什么罪名!就算给花太监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拒搜!莫非……你也入了贼伙?”目光犀利的盯向花子虚。
叶思凡看了一眼窗外,那身影挺着个大肚子,不是潘富贵这个狗官还会是谁?刚才的说话声更加证实了就是他。想着,就一股脑儿装进了被窝。
李瓶儿脸色大变,再瞧衙役已经到了门外,总不能坏了花子虚极力维护的朋友,狠狠一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躲进了被窝。
叶思凡看了一眼动人美丽的李瓶儿,忍不住小声的淫笑道:“人,生在床上,死在床上,欲生欲死,也在床上。嘿嘿!不如,我们做点男女搭配的趣事?”
李瓶儿面红一赤,狠狠掐了下叶思凡,叫你乱说,难道不知道外面有要抓你的人吗?
叶思凡委屈的看了李瓶儿一眼,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日,咱们两具极度冲动而欲望的身体,只差那么一点儿,就可以厚颜无耻的相拥在一起――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外面的衙役已经到了门外,说话声可以听着一清二楚。
“花大少,你把门开开,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潘富贵皮笑肉不笑的说。
花子虚脸色大变,一马当先挡在潘富贵面前,言语之中明显带有惊慌:“万万不可,小民夫人前几日偶得天花,遂将将她与一众丫仆隔离,望大人切误以高贵之身犯险,若有意外,小民担当不起啊。”
“天花!”身后的一众衙役听“花”色变,本能的退后了几步。在古代,天花是极难治预的千年孽疾,除了少数病人运用“以毒攻毒”这种罕见的医治方式存活以外,大多为病人不下半年、最多一年就得病死。
潘富贵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天花?……哈哈,得过天花的人就不会再得天花了!哪几个已经得过天花了?给我站出来!赏半年的俸禄,跟我进去搜!”然后对花子虚撩起了手臂,“你且看看,本官很是不幸,已经得过天花了。神医李时珍曾经说过,这叫种痘!……要是里面有人,嘿嘿,花太监都保不了你!”阴狠的目光里发出一股杀气。
潘富贵话一完,整齐的队伍里还是有六个衙役小心翼翼的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花子虚已经无能为力,想要阻止,却怎么能和衙役手里的钢刀对抗,坚强的身躯却没丝毫的移动。
“花大少,请移步!”潘富贵话说着极为恭敬,可他的手却是无理放肆的很,一把将花子虚推到了门边,冷冷的命令道,“搜!”
潘富贵当先用力推开柚木房门,咣当一声,屋内一切尽收眼底。六个衙役丝毫不敢懈怠,鱼贯而入,各自逞胆翻箱倒柜找寻起来,就像日本鬼子打劫一样。
“你!……潘知县,你可快些寻去,莫要打扰我娘子养病!”花子虚气怒中烧,冷言冷语,对蛮横的潘富贵当仁不让。
这时,门外又有几个衙役进来,对着潘富贵咬耳朵道:“大人,其他几处都已寻遍,都不见贼寇身影。”
潘富贵狠狠一咬牙,若是这屋里没人,那他又能躲到哪里呢?
不过一会,除去李瓶儿躺着的花床,其它地方都已经寻遍。潘富贵奸诈的目光也锁定在了花床上,冷冷的说:“大家把床围住,我要亲自搜!”
躲在大红锦被里的李瓶儿突然几声凄厉的咳嗽,吞吞吐吐的喊了几句:“官人,出……何事了?”
花子虚瞧李瓶儿朝他眨了下眼,心有灵犀一点通,随即明白其中意思,默契的互相演戏:“娘子,莫慌,只是叫了个巫医给你驱驱邪气,你安心躺着就是!”
李瓶儿气喘吁吁的道:“你……叫他们……快些走,奴……家只是想……安静的……睡一觉!”
花子虚趁机对潘富贵作揖道:“大人,我家娘子需要休息,若是寻不出那反贼,不如……是不是那反贼未曾进来,而是使了个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从别路跑了?”
潘富贵只是一眨不眨盯着花床,阴冷的目光狡黠多变,冷冷的道:“你想打发我们出去?”
花子虚赶忙解释:“没,绝对没那个意思,小民哪敢对大人不敬。”
潘富贵阴阴的笑了笑,然后自信的道:“介意我去床顶、床底下查看一下吗?”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也不等花子虚回答就一步步朝花床走去,正想掀开白色蚊帐,就听见一声大喊。
完了,这杂种太不给面子了。“潘知县,你想干吗?”花子虚大喊一声打断了潘富贵的动作,心跳猛着提速,其它地方寻不到人,叶思凡定然是躲到了床上,我怎么能看着兄弟被抓?
“花大少莫非是紧张了?”潘富贵停住了手,弯身仔仔细细检查了下床底,细下查看床底没人,失望的站起身,冷冷的道,“花大少,你说,蚊帐里面有没有人?”
“潘知县你……别欺人太甚!我娘子身染重疾,岂能……”花子虚说到这里,脸色发寒,愤怒的瞪着潘富贵,“我一定叫叔叔革了你的职!”
“本官秉公羁拿朝廷反贼,你处处阻拦,居心叵测,该当重刑伺候。看在花太监面子上,本官处处维护与你,请你不要不知好歹!”潘富贵摸了摸他的大肚子,看都不看一眼花子虚,两只手已经飞快而果断的掀开了花床上洁白的蚊帐。
花子虚看着一切,面色苍白,暗道,这应该如何是好啊?心里缓缓浮起两个字:完了。
潘富贵四下一打量,花床顶部也没有人,四周更是没人,除了一个面色发白的女子外,哪有反贼的身影。难道躲在被窝里?刚伸手去掀被子,李瓶儿整个头突然冲了出来。
哇一口,潘富贵前胸被恶臭熏天的呕吐物喷了一身,李瓶儿整个头有气没力的半扶在床塌上,哇着又是一口,不偏不倚全部中标。
“你……大胆贱女,尽敢暗算本官,来人啊,给我拿下!”潘富贵看着这一身的污秽,忍不住怒火中烧,破口借机大骂,无奈而愤恨的甩了一下手。
“大人,民女身痪重疾,难以自控,不知道大人驾到,适才无意冒犯,请大人您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恕民女一回!”李瓶儿说完,又是作势欲呕的咯咯脖子,一张小嘴张着大大的,哪里还有美女的气质,反是一身病女的怏怏之态。
花子虚趁机道:“大人,小民娘子的闺房你也搜了,难不成你还要掀了小民的家、掘地三尺不成?莫以为小民怕了你,这清河县我从没怕过的主!”瞧屋里确实没有叶思凡,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潘富贵恨恨的一咬牙道:“走!”目光里满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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