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死还生_五界三记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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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入死还生(1 / 2)

绫影飘飞。

白衣女子身如轻棉,似随风而摆,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双袖内一对白绫由死化生,长眼般直击两丈外一步步直逼过来的年轻男子。

孟行远早收起笑容,虎目聚神,短刃不疾不缓地横格下挡斜拖,见招拆招,一招一招将对方游龙般的白绫攻势化解。每化解对方三四招,才可寻得一丝空隙反击一刀。

每反击一刀,他便踏前一步。

每一下刀绫相触,均伴着阴柔且滞力十足的真气越过刃身袭来,压抑住他真气的运转甚至身体的灵活。由最初的迅若闪电,到目下不得不减速稳采防势,正是对方厉害处的体现。每一刀出去,尽管仍是伴着强劲刚猛的真气,却已不能像初时一刀碎绫,砍到的似非纱质,而是百折不断的柔钢。

身体周围像被海绵充满般有种施力困难的错觉,对方每三击中只有一击是直击自己,余外全是以气劲在他身周布下层层力网,逐分限制甚至困住孟行远的招式动作。偏对方白衣飘动真如翩翩仙子下凡,予人赏心悦目的观感。若非身在局内,孟行远早大声喝彩,不过目下他早把这个抛到九宵云外。

自出道后,还是首次有人可与自己战个旗鼓相当,甚至在表面上对方还略占上风。孟行远深知没有足可匹敌的对手便难以进步的至理,前次广寒宫那位少宫主夜袭时他险些忍不住要立时决战,幸好有文佩兰在旁才令他压下不智之举。

那种遇到相当的对手如遇知己般的感觉是武道修为已至他这等境界者才可体会到的致命诱惑。

尤其是他。

是以今次在国丈府偶遇这种罕见的高手,立时手痒难耐,大打出手。

唯有在对方将自己迫于死地时,才寻得到更高境界的晋口。

白衣女子亦是心内讶然。恩师以外,这是第一个可稳接自己双绫且丝毫不露败象之人。由广寒四典之一的小霜月逸经为底子的“舞天绫阵”即管在广寒宫中亦只自己独擅,近十年来为宫主效力时这套武功鲜有敌手。

这尚是其次,更令她惊讶的是对方竟能在三招后立刻判断出自己的双绫因长度和飘逸的招式尤擅攻击以速制人的高手,而迅速化动为静,将一切攻击尽量缩减到一个极小的范围内,让她白白浪费掉使绫布阵时大量真力。这种因敌而异显出的惊人适应力,更让人感到他的可怕处,生出即或强于他仍未必可胜的感觉。

不过这仍非最让她不安之处,她心内隐觉对方直至这时仍未尽全力。

转眼间三十余招过去,孟行远暗觉身周压力愈来愈重,挥刀间已有有力难行的感觉,立时低喝一声,格开对方左绫,短刃化稳为速,闪电般横砍斜劈出十来刀暂阻对方攻势,虎躯一晃,跃出四丈。

身体有片刻的轻松感觉。

不过白绫追扑而至时,若山岳般的重压感立时重回体上,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来愈重。

孟行远暗暗称奇,短刃再次闪劈出十余刀,身形上跃,凌空扑向白衣女子。

白绫微收即出,正面点向他面门。

今次身体连片刻的轻松亦未感觉到,重压始终相随。

孟行远但觉对方绫头微颤,竟藏着十多种变化,大喝一声,短刀狂劈而下,刚猛气劲如狂涛大浪般压下去,立时封住对方所有变化,白绫剧颤中折回,又有尺余碎为漫天细粉。但只这一招,孟行远亦扑势全消,重落回对方两丈外。

对面女子身形飘转,白绫绕体斜缠,姿势优美之极。

孟行远只觉一口浊气在胸腔内积累,不待舒缓,大喝一声二次跃起,短刃带风劈过仍在空中漫舞的绫粉,斩杀下去。刀风过处,尺余长的短刃竟似陡涨数倍,化作大刀直取对方粉额。

白衣女子本以为方才一击硬拼怎也要让对方稍滞片刻,未料到他如此勇悍,竟如无碍般毫不停留直攻过来,不由芳心微懔。但她之前借碎绫之机卸劲,本身全未受到孟行远劲力影响,毫无所惧,香肩微动,娇躯如化白蝶旋舞而动,白绫叠出层层波浪疾迎上去。

喝声陡发。

孟行远右刀照劈不误,左掌上拍,接正凌空袭来的一掌。

三股不同真劲在狭窄空间中挤压,无处可泄,“嘭”地一声沉闷之极的低响,在空气中爆开。

三条人影分两个不同方向借劲弹跃开来。

白衣女子与援她的那人落向国丈府对街一边,孟行远却落向国丈府门,还未着地,背后刮骨似的劲风迫至。

喝声同时传来:“何方小贼!胆敢在国丈府撒野!”

孟行远气脉连受两次震劲未消,双臂乃至腰腹均是几乎不能动作,加上身在半空无处着力,登时被一刀砍中。

背后之人但觉刀劲破对方肌肉而入,心中大喜,正要加劲。哪知一念未了,孟行远整个宽背已大山般直撞过来,连刀带人一起撞入国丈府大门内。

金属坠地声和骨断声同时响起,两人一起摔倒地上。

孟行远弹跳而起,倏然横移四丈,那大刀仍在他背上嵌着,持刀者却再无力握刀。

白衣女子失声道:“孟总镖头!”

马蹄声车轮声从远处传来。

孟行远挺立国丈府外,一个踉跄,跌得半跪地上,口中鲜血狂喷而出,迫得他要靠手掌支撑才可不倒。

白衣女子身侧之人蓝衣短髻,半尺乌须,手中持柄竹扇,惊叫道:“清南!”纵身之间扑回国丈府内,眼见躺在地上者七窍流血,双目瞪如铜铃,胸骨明显凹陷,显是死得透了。

孟行远反手握背上钢刀,一较力,刀子脱体而出,虎躯亦同时剧震。

白衣女子已掠至他身前,隔空作探手相扶状:“孟总镖头……”孟行远左手微抬,作个止势,钢刀随他短刃一起当啷落地。年轻男子单膝跪地,抬起眼来,只见笑意早布满疤脸。

白衣女子怔道:“孟总镖头……”

远处的马蹄车轮声渐近,数辆马车从五十丈外的街角拐出来,目标明确地向国丈府门口秆来。

孟行远挥袖抹了把唇角鲜血,语声微沙:“刀子入肉一分,还伤不到筋骨,仙子大可放心。孟某命硬,怎会败给些许小伤?!”目光微转,已全是讽意:“只是可惜这人刀法刚入门道便被我杀,人心肉长,令我不能不叹……”

白衣女子又是一怔。这人被人偷袭,却全无怪责之意,反嗟叹那偷袭者,行为怪异之极。

不由想起临行前师尊之语:“这人品性怪异,非寻常之辈。”短短十一字,已道出眼前之人神髓。

孟行远扯掉沾满血污的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微一侧背,一道足有半尺的新痕上血肉微翻,露出鲜红的嫩肉,煞是骇人。白衣女子见他伤处并未再流血,知他运功止血,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马车群渐行渐近,当头四骑人人刀箭裹身,悍劲十足,早注意到这边的不妥,目光中均露出警惕之意。

门内持扇者缓缓站起身来,面沉如水,慢慢转过身来,利刃般的目光直插向孟行远:“你杀了他!”

孟行远斜瞥他一眼:“你是谁?”

白衣女子淡淡道:“楚国丈的得力帮手,贺鸣箫贺总管家,大名响彻京城,孟总镖头难道不知吗?”孟行远微笑道:“仙子何必语带讽刺?要知刚才这位贺先生可是在帮仙子。”白衣女子语气转冷:“广寒宫何时沦落到须他人出手偷袭相助?!”

此言一出,无论敌我均知她心内非但不以贺鸣箫之前出手感激,反而心生厌恶。

贺鸣箫脸色沉得无可复加,缓步走出门来。门后数名仆役抢出,将尸首抬离。孟行远看着那数人抬尸首、擦地、清理碎片手法极是熟练,不由大笑:“果然国丈府人才济济,连这等事亦有个中高手!”

白衣女子却并不睬他,转首向渐近的马车群,轻声道:“贺先生是来迎曲小姐的么?不要误了正事才好。”

此言一出,贺鸣箫弦张般的气势立时一松,止步顿了一顿,语声恢复正常:“贺某适才一时情切,竟忘了仙子绝世武功何惧这小贼?冒然出手,失礼之极,谨此为歉。”孟行远微微一哂,道:“三言两语,极尽谄技!”他仍半跪地上,但气势丝毫不减,一如挺胸傲立般霸气逼人。

马车群停在百步之外。

前四骑中分出两骑冲骑过来,蹄声未止骑者便跃下马背,动作精熟,显出精湛骑技。近前跃下马来,向贺鸣箫恭礼朗声道:“下属向大管家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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