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下第一_五界三记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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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下第一(1 / 2)

少年亦不敢确定那是否真是齐彦名口中的“锁魔脊”,但那种镇锁一切灵力之状,与后者曾经提及的状况完全一样。只是自己从未从文佩兰处得到过什么物事,又岂会在不知不觉间有此至宝?

白纱女子似并不知晓“锁魔脊”是何物,问道:“什么?”

少年虽猜到点滴,终是不甚了了,只是丧气道:“没什么,只是……只是我的灵力好像不灵光了。须得另想办法。”

女子原本心静如止水,虽因此时困境或稍有波动,但其实并未寄多大期望,故亦不甚失望,也不追问,垂首思索。

少年看着她容颜上似有若无的那层模糊,终是耿耿于怀,忍不住道:“我们似曾见过,但我总记不起在哪,你记得么?”

女子冰雪聪明,自是能味到他言语中的认真,娇躯一颤,道:“原来你也……”旋觉失态,恢复正常道:“我不记得见过你。”

这回答原在少年意料中,沉默半晌,正要开口,突有所觉,仰头失声道:“这天空怎么了?”

女子抬起螓首,只见碧蓝晴空中似有动静。凝神片刻,只见天空宛似为水所浸的油画,层层油脂随水变形,碧蓝之色渐渐消裉,与白云相融。

少年顺着天边向下移动目光,见那天空不仅和云朵融合,亦在向下与大地相交。层峦青山、清澈湖水亦正向四围裉色,与周遭风景互相交融,渐趋同色,但因尚未完成,仍是青红紫黑蓝诸色俱存,恰似一个大染缸,正被人缓缓搅拌,慢慢地要融为一种无人见过的色彩。

颜色融合中,天地景物无不渐渐模糊。

女子抑下心内无由而生的恐惧,默运法诀,成千上万的白色羽毛凭空而生,刚要有所动作,突觉有异,骇然上望。

为何体内原本在这世界中充盈的灵力竟迅速消失、一如天空中迅速融入那“染缸”的白羽?!

***

天色已暗,万灯俱灭。皇城以外、外城以内,除巡城兵外,大街之上无人走动。

孟行远半蹲在位于皇城南门外、与国丈府遥隔里许的一座小宅院屋顶,举目四眺,心内默算时辰,已是二更。

尽管离滇前已得过京城的消息,知因之前的安化王叛乱,当今帝上连年重典宵禁,但他仍未想到真正的情形竟是如此之绝,非但禁人行走,甚至连更夫亦换由兵丁替任。大明律例原本京城夜禁不限婚丧之事,但这次不知是皇帝吓得过了,还是另有原因,一切人等,均不例外。一更之后,五更之前,凡犯夜者俱是重杖五十,稍有抵抗者,巡城甲丁甚至可以就地正法。一入夜,除权势滔天如楚氏者外,均不敢上街,数年一过,时日一久,寻常百姓更是入夜便来灯入寝。

这尚是他第一次在夜间行走京城,顿有“死城”之觉。

一更前,过了国丈府前两关的豪杰英雄便齐聚这座别院,然直到这刻,那位身为“考官”的曲大家仍未从后院出来,前往众人所在的前院。孟行远本想偷潜后院,再睹芳颜,但一转念间,终是止念,腾身前院屋顶观夜景等候。

欣赏美人儿固然是赏心悦目之事,但有些事可一不可再。

心内仍充盈着昨晨一睹真容后的惊艳感觉。

帘起的刹那,他似入仙境,睹得人间不可一见之仙容。

那非是指对方的容貌,而是那一种绝世的气韵,与众不同的气韵。与他见过的数位广寒宫门人的出尘不同,曲林儿更多的是一种生机之美。

由发至手、由颜至肩、甚至连她身上的衣裙,亦像有着勃勃的生机。

孟行远敢肯定,绝没有人会如自己般从这种角度来欣赏美人。喜动如月儿、竖毅如佩兰、任性如楚春漪,均在容貌以外有着自己独特的美丽气韵,而这位“舞圣”则是那份呼之欲出的勃勃生机之美。那对于孟行远来说,更有着极其特殊的引力。

出道至今,尚是首个因此而吸引自己的女子。

想到此处,孟行远不由哑然一笑。

这种生机之美在旁人眼中或者不算什么,但于他而言远胜容颜之美,真可谓完美无缺。若要找某物来比拟,也只有目下这整座“死城”齐集了数十万人的沉寂才铸就的“死”,方可与她的“生”相提并论。

正是因此,他甚至有些记不清昨晨那张玉容是何模样。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不愿再睹芳颜,便是有些怕心中这一份完美被破坏掉。若是二次见面,却发现她一些糟粕之处,那可就对不住自己了。留一份绝妙的记忆给自己,对于没有心思与这绝代佳人有更深接触的孟行远来说,远比贸然再见更要理智。

之前他已悄悄省视过下面那些青年俊彦,无一非是高手,虽静候了近两个时辰之久,仍无人显出焦燥之态,或沉稳,或欣然,或冷静,彰显境界。亦正因如此,他才不愿离得太近,虽说不怕被人察觉,但能少一分麻烦便少一分。今次来此绝非是为与人武斗。

孟行远微闭双目,真气运转,灵觉成倍提升,内省自身,外察动静,十丈之内,一切声响巨细无遗。声响入心时,各种情景虽然未见却胜似亲见的情景涌上心头。若在今次脱胎换骨前,他或能察觉动静,却绝不能凭此把握真实情形,但此刻却是不同。

那令原本并不因二次脱胎换骨喜悦的他亦不由生出少许欣然。

三丈之外的前院大厅内,三十多道轻缓绵长的呼吸收入耳内。三十多人或立或坐,或拭剑按刀,或摇扇执笛,种种形态无不尽在他掌握之内。

五丈外的中庭有两人分处二室,呼吸若有若无,修为之高,即便是孟行远的自信,亦要心内暗赞。前厅内的青年英才虽则修为不低,但仍要差这两人不止一筹。

八丈外的后院,两人正轻步缓行,且笑且走。院中一间屋内,一人似斜倚卧榻之类物事之上,似不耐炎热,转身有声。旁边有侍子羽扇轻摇解暑,扇声了了,另有一女正执笔慢书,旁边一女研墨不止。这六人俱是呼吸寻常,行动间亦未收敛动静,似均未习过武艺。

而在这府宅子四围,远近约百道轻重不一的呼吸围宅而起。孟行远凭此一一扫过周围的建筑,几可肯定那是楚氏派来保护这座宅子的卫士,甚至可能是国丈府名闻天下的“武卫”。由此可知楚元方是何等重视这位御封的“舞圣”,内藏高手,外伏卫士,绝不肯让她受到毫发损伤。

左前方一只猫儿迈着碎步穿街的情景浮现脑内。他不由咧嘴一笑,正要凝神细察时,突然间心内涌起非常不妥的感觉。

孟行远霍然起身,正要凭肉眼四望,突然瞧见左脚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暗影,心内顿时一懔。

无需转身,他已肯定身后立有一人,但为何自己超卓的灵觉竟毫无所觉?!

孟行远知先机已失,却不畏惧惊慌,刹时静心如镜,反掌拍出,同时腾身前跃。

一掌却空,孟行远毫不停留,一跃间掠过四丈街距落至对街房顶,心内不妥之觉却毫不因此稍减。他心念电转,数个念头闪过时,已接连前跃,眨眼间连跃近百丈,每换一处必击出一掌,却掌掌击空,更在落于屋顶时瞥见左脚侧那道若有若无之影始终未失,心内惊骇加剧。

出道至今,尚是首次有人能在自己面前如此。他所识高手中唯一一个有此能耐的齐彦名却是不屑做此手段,每一相逢,均是正面坦然相对。

但他天生心志坚毅,且更因曾历经大难,心坚如铁,绝不因此灵台稍摇,反激起滔天斗志,既知一味前逃无果,当机立断,蓦地飞扑向街面,左足刚触地面,突地连人带影消失无踪。

一条长大身影轻落地面,侧首望向左侧五丈外的街口,微微一笑,道:“这才有点儿样子。”

孟行远虎躯长立,一柄碎梦刀已然在手,全神戒备,沉声道:“未料到世间竟有如此不顾颜面的高手,是本人失策。”

那人锦服短冠,身材与齐彦名仿佛,比孟行远尚要高出一头,骨架宽大,宽肩蜂腰,虽在黑暗中,细眉长目的异相却仍是清晰地落入孟行远眼中。

那人负手而立,笑道:“我这附影之技说来不登大雅之堂,却也非常人可摆得脱。由此可知你定已到先天之境,不枉我屈尊一试。你持此牌,明日自管来国丈府,赢得论武会,即可做我爱婿。从此我楚氏权势财富,你得其半。”袍袖一动间,一物缓缓逾空而出。

孟行远既知对方乃是平生未见之大敌,早已激起周身真气全力防备,岂料对方竟有此番话语,顿有所悟,左手一招,原本缓行空中的那物顿如离矢之箭陡然加速,没入他掌中,摊开一看,一块巴掌大的铜牌,一面上刻“承武”二字,另面则是一只脱牌欲飞的虬龙,张牙舞爪,煞是威风。

那人二次讶道:“竟可断我遥控之气,你愈来愈令我心动了。”他一言一语间极是从容,但却有股慑人之势,似乎哪怕只是一字,也要令人折服。

孟行远心下已然明了,碎梦刀仍把玩掌间,却笑道:“国丈堂堂皇亲之躯,胸藏天下,难道也会为区区武技动心、与我这无名之辈动手么?”

口中这么说,心内惊骇却如滔天巨浪,良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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