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电话的人不是东方月,而是一个叫宋纲的人。他说东方月要出事了,让我赶快到学校去。我问他怎么有东方月的手机,他说电话是东方月叫他打的,他还告诉我他是学校的辅导员。我赶紧拉着欧春暖往学校赶。路上打不到车,欧春暖很担心,怕找不到学校。我一着急,也分不清该往哪儿走了。
“我们往大街上走吧,热闹的地方就能打到车。”欧春暖说。她的凉鞋湿了,走起来滋滋地响。我怕她扭着脚不敢走得太快。我们的样子很狼狈,刚才在水渠里弄湿的衣服还没干,不时地往身上贴。“我们这么去,怎么见人呀?”欧春暖说,“得先回宾馆去换衣服。”我表示同意,但也很担心东方月。
等我们打车去宾馆换了衣服赶到昌平职业学校时,校门口围着一大堆人,东方月的那辆车子还停在校门口。东方月正失魂落魄地坐在花坛上,双眼无神,面容憔悴。我叫了一声东方月,她的眼睛猛地一亮,飞快地向扑来。“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不会骗我的。你真的回来了,我好高兴啊。”东方月抬起头看着我,用摸了摸我头上的绷带,“还疼吗?我煲的汤还热着。我们回家吧。”
“我们已经找宾馆住下了。不麻烦你了。”欧春暖说。
“江流儿,我们说好的,她一回来,你们就住我那里。我要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你说过的,对吗?”东方月说。
“我答应你。”我说。我真的不希望这个善良美丽的女人在我面前崩溃。
“江流儿,要去,你一个人去。我住宾馆。”欧春暖气冲冲地说,“我可不想被憋出什么毛病来。”
“欧春暖,我求你了。我答应过她的。”我拉住她的手,怕她一生气跑了。
“江流儿,你不要那么暧昧好不好?”欧春暖的手使劲挣扎,但脱不出去。“我……”我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说起。
“我是宋纲,学校的辅导员。我想跟你们谈谈。”宋纲把我和欧春暖带到一棵大槐树下,欧春暖还是不想理我。
宋纲告诉我们东方月曾找她做过心理咨询,她深深地爱着一个人不能自拔。“这个人不会是江流儿吧?”欧春暖忍不住问。“不是。这个人在她心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但这个人好像是不真实的。因为我们从来没看到过东方月和谁来往得密切。”宋纲看着我说,“不过,东方月对你有感觉,好像你就是她心中的那个人。要知道有很多优秀男人追求过东方月的,她却一个也看不上。其中不乏事业有成,风流倜傥者。”
“我和东方月是刚认识的,我是她心中的那个人,不可能吧?再说像东方月这样有涵养的人,不会像小女生一样来电,一见钟情的。”我说。
“你说的对。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你和东方月心里的那个人有一定的渊源。现在只有你才能帮她解开心头的结。你帮不帮?”宋纲看看我,又看看欧春暖。欧春暖默不作声,高跟鞋在草坪上不停地碾。
“帮不帮?”我问欧春暖,也在问自己。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帮不帮。”欧春暖说,“我只是你同事。”
宋纲看出了我和欧春暖之间的摩擦,他担心地说:“如果你们不帮她,她很可能会陷在自己的幻觉里出不来。”
“有病就送她去医院嘛,我和江流儿又不是医生。”欧春暖说。
“东方月没有病,她可能就有一个心结解不开。而江流儿和她的心结有很大的关系,我希望你能帮她。她是个好老师。”宋纲说。
“我帮她。”我说,“可是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宋纲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我拉拉欧春暖的手,欧春暖的态度有了回转。当我和东方月说和她一起回家时,东方月高兴极了。她说:“我知道你说话算话的。看我在这里傻等,别人都笑话我,但我不怕,只要你能回来。”我拉着欧春暖的手坐进东方月的车里,东方月恢复了常态,驾着车走进溶溶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