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到家时天已经很黑，儿子睡了，母亲仍坐在椅子上听豫剧，邓娟难得清闲在看一本书，饭桌上有菜。

王平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脱去外套，想起了什么，问：“你下午是不是打过我电话？”

邓娟放下书，嗔怪道：“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王平“哦”了一声，像是有了印像，拍一下脑门。

母亲又对王平啊、啊地说着什么，王平说：“我这就吃饭。”邓娟放下书，说：“我把菜放微波炉里给你热一下。”端菜进屋。

母亲又在啊、啊、啊地说。王平把母亲背起来，走进母亲的卧室里，母亲的卧室里有一个凳子，只有沿，没有面，下面一个盆，是供母亲解手用的，为了防止母亲滑倒，邓娟把这个凳子固定到地上了。这个凳子是邓娟十年前买的，现在已经显得陈旧，母亲一用就是十来年，邓娟就伺候了母亲十来年。

王平把母亲送到卧室后就走出来，站在母亲门口，等着母亲第二次的啊、啊声，再把母亲背出来，放到客厅的围椅上。那个围椅也是母亲的专用品，而且大部分时间就放在同一个位置。母亲是不让挪的。

王平吃饭的时候，邓娟给母亲的双腿做按摩，邓娟给母亲按摩了十多年，还是挡不住肌肉的萎缩。看着母亲的腿，王平的眼里有涩涩的感觉。

王平问：“你刚才看啥书？”

邓娟：“蓝海战略。”

这让王平感到意外。夹菜的筷子就停下来了。

邓娟：“你在想我啥时候开始接触这方面的东西吧！”

妻子猜到王平的心里。

“我早就开始了！”邓娟说完就嘻嘻地笑，手下却没停下给母亲按摩。

邓娟说：“我还在研究咱们的产品从起源到现在的发展状况，结合对应社会经济、消费心理，研究产品发展的轨迹和内在原因。”

王平说：“那是专家、教授们干的事情。”

邓娟说：“还没有哪位专家来研究咱们的产品。”

王平吃着饭说：“原以为十多年的磨练把你改变了，不是拿着一块钱就要闯荡江湖的邓娟了，看来我感觉错了，你根本没变，一点都没变！”

邓娟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平吃完饭，开始收拾碗筷和厨房，在厨房的案板旁放着一块黑色小石头，这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个王欢，石头也能放到案板上。”王平嘴里说着，准备把石头放到阳台的花盆里。

邓娟说：“这石头是我放的。”

王平不解：“你放的？”

邓娟又笑：“当产品卖呗。”

王平更困惑了：“什么？”

邓娟说：“我想给石头附加一些含义，一些情感，一些来历，或者从石头的纹理，自然界的神功，原始的气息等方面，挖掘石头的卖点，我想了几十种，如果别人也卖石头，我就挑出一种和他们不一样的方法，不但卖点跟别人区别，销售方法也和别人区分，这就是差异化，能减少竞争和直接对抗。”

王平拿着石头怔怔地站在那里。

“精神可嘉，却属于瞎想。”

邓娟说：“可不瞎想。”说完冲王平莞尔一笑。

母亲又啊、啊、啊地说，邓娟把母亲的裤腿拉下来，打了个哈欠，然后背母亲进了卧室。

这间卧室是邓娟和母亲的共用卧室，母亲夜里需要起床小便十多次，身边没个人怎么能行？母亲夜里起床多少次，邓娟就得起床多少次！

邓娟把母亲安置好后出来说：“我困了，你别忘了吃药。“

收拾好碗筷，刚接一盆水，准备洗脚，手机响了，李正东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李方键反击了。”

（下一章节：水来土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