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王平拨通天顺的电话，用平静的口气问：“你在哪儿？”

天顺说：“在市场上，跟张老板谈代理的事。”

王平问：“翔天公司给你打电话了吗？”

天顺说：“没有，王总，发生啥事了？”

王平合上电话，说：“奇怪，他们没给天顺联系。”

刘冬不屑地说：“没什么奇怪，天顺整天软不拉叽的，说话都没有底气，经销商没找来一个，翔天看不上他。”

王平说：“是真兄弟就别这样说，以后多帮他。”

刘冬不说话了，站在那里生闷气。

王平满满吸上一口烟，然后张着嘴，自然地让烟雾从口中冒出来，王平记得这种烟雾在阳光下会是淡黄色，现在的烟雾好像是空中的一团白云，慢慢地向上空升腾，有个摄影师还拍过这种烟雾，照片上烟雾勾勒出一个精致的女人轮廓。当然也能幻化出男人的形状，只是没有见过。自己也能把烟雾吹出一个男人的形状，说不准呢，不定那一天，无意间就出来了。

王平手中的烟，成为他排泄压力的道具和唯一方式。

烟雾的形状像李正东！咋又想到他了呢？

“嘘――”王平吹口气，面前的烟雾散尽。

王平说：“坐，你俩坐下，咱们说说话。”王平的语气平静，像是刚才的那一幕不复存在。

王平说：“刘冬，你明天告诉李正东，让他到那边好好干，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尊重他的选择。啥时间想回来，咱随时欢迎。”

刘冬说：行。语气里还带着气。

王平叮嘱道：“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在公司里议论了。”

刘冬无奈地说：“好吧！”

王平说：“从来没有和你们谈起我的情况吧，兄弟公司没创办以前，我是大型设备厂的业务员，我一个人业务占全厂一半以上。我带着客户一晚消费二万多元，卡一刷走了。当时感觉很潇洒，我一口气吃过四千多元的鲍鱼，那时候我很满足，感觉也很自由，现在想起来，那是自大、消沉、狂妄和无知的经历。”

刘冬专注地听，把脖子伸的像龟一样长。

卢少刚感叹着：王总的能力真强！

王平说：“我上学时，就关注着咱们这个行业，咱们当地有资源优势，行业技术也相当成熟，我最有兴趣的是纸张的柔软度和强度上，二者具有相互排斥性，提高强度的方法往往会降低纸页的柔软度。现在，咱们的产品已经达到最佳的平衡点。”

王平说：“咱们的产品有前途，咱们的兄弟公司有前途。”王平按灭烟头。

王平说这些话时有意留下一个空白，这个内容是：长期不规律的生活使自己过早地出现身体问题，住院间，隐瞒了单位，还利用电话成交三套设备。

出院后，在领导和同事的惊讶声中毅然辞职，成立兄弟公司。

王平看着刘冬和卢少刚，有篇报道却一个劲地在眼前闪：据报道，支架手术后一般生存时间为五――十年。

刘冬说：“吃四千块鲍鱼是无知？是消沉？不行，王总，我好好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王平笑着说：“一个人，一个企业，谁不遇到一些烦心事？就是行业第一的企业也有自己的困难，都是在解决困难中才壮大，成熟。只有努力，只有肯干，没有咱解决不了的事！我说的对吧，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