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将我甩到空中,身体随之翻转,然后重重地摔下……
“好香!”大手从身后揽住我的腰,我一惊,差点将炒菜的铲子打向突袭我的人。
“东河!”我不满地用身体耸开紧贴在背后的他,忍住嘴角的笑意,故意厉声道,“进门怎么连点声音都没有?!小心我下次把你当贼毙了!”关上火,熟练地倒出锅子里的饺子。
他挑挑眉,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轻轻吐气说,“楼上大妈送来的?”
拖着如同无尾熊的陈东河,我好不容易将锅子丢进右手边的水池,打开水龙头冲着,然后,转过身,白了他一眼,“等你回来烧年夜饭?”
陈东河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双手按在心口逗我,“这话好残忍,我向来以成为萧翎的好老公为人生最大目标。”
推开他,已忍不住全身上下呼之欲出的笑意,我端起灶台边的汤饺子盆往他怀里一塞,娇嗔,“口蜜腹剑。”
他手里捧着一大盆饺子,像个跟屁虫一样,随着我竟往卧室走,嬉笑道,“刚才我是在赞你香,可不是在说它。”说完,将盆子往门边的台子上一搁,就要上前搂我。
“你在外面填了肚子?”我敏捷地闪过他的不怀好意,逃出三步,回头瞪他。
“我带了中餐……”陈东河歪着头,指指门外。
“难怪。温饱思淫欲!”
“谁温饱思淫欲?”
狼的声音如晴天霹雳,吓得我从梦里跳里起来。
“狼?!”怔怔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都忘记了要离远点才能看清。
“是啊。”他突然嘟起嘴,碰到我的鼻子。
一瞬间,我愣了。
“谁温饱思淫欲?”他勾着邪恶的嘴角,笑得不亦乐乎,像是记者挖到了绝世机密。
赶忙跟他拉开距离,我着才发现自己跪坐在一间破败的道馆地上。衣服破烂狼狈的狼忽然欺身上前,手里不知抓了个什么,用力一扯,疼得我咬牙切齿,连声咒骂,“你干什么?!”我捂着右腹,鲜血从指缝渗出。
他不多说,将手里的黑丝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还真的豁出去了,竟然装死迷惑蚩尤。”狼顿了顿,竟顺手敲了我一个毛栗,“幸亏它白天被我折腾得体力不支。”
捂着脑袋,我怨恨地瞪他,“谁让你多管闲事救我的,害我还要牺牲自己来找你。”
或许是做了个愉快的梦,我对狼的态度放松了许多,说话也随便起来。
“是啊,我真应该让你拿着墨雨跟它对打,最好让蚩尤将墨雨对折,省得你太少关注我。”他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站起来,哼哼地说着没有逻辑的荒唐话。
懒得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我跟着站起来,问,“蚩尤呢?”
我无法确定自己所站在的位置是哪个景区。
废弃的道馆布满灰尘,并不是那种陈年已久,粉尘均匀分布的那种,而是混乱一片,到处都是野兽爬走过的痕迹,甚至还有打斗的血迹,供奉的雕像破碎得只剩斜劈的半个身子,黄澄澄的泥块滚落一地,神像前的朱红供桌已面目全非,早失了当年的颜色,露出腐败的内里,整个道馆建在石阶之上,大约七十几坪,我背后的木门不知去向,连门框都像是被什么用力蹭过,木渣一根根翘出来。
“它朝溪边去了。”狼挺了挺破烂衣服下的胸膛,坏心眼地指指头顶,示意我抬头看。
我不疑有他,便顺着方向抬头望去……
李!?奥尔!?
两具尸体挂在屋子的横梁上,李惨白僵硬的脸正好对着我,身体已被吃掉了一半,还有一具没了脑袋的身体叠放在李之上,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
这里是它储藏食物的地方?!
“它不是以砂石为主食吗?!”赶紧避开头顶的尸体,我三两步逃到门边。
“我觉得你对班森的猜疑是对的。”他说着,从裤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自动式注射器,注射器的管身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英文,里面的液体已经排空。我接过,仔细端详,“葫芦巴碱?”
“葫芦巴在本草纲目中有记载:一年生草本,高20~80cm,全株有香气。茎直立,多丛生,被疏毛。三出复叶互生……”
“停、停、停!”我连忙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生怕他说个没完,虽然这是火灵的坏习惯,但已经令我有了条件反射,“我还记得资料上说,蚩尤如果摄入葫芦巴,食性就会偏转成荤食,也就是……确切地说应该是当蚩尤摄入葫芦巴碱,它就会转变饮食结构?”
“恐怕另有阴谋。”狼说着说着,一脚跨出道馆,沿着石阶向下。“这是我从李的衣服里找到的。”
“怎么会……”陷入沉思的我,也无意识地跟上他的脚步,“那不是很可笑吗?李将蚩尤的食性改了,结果蚩尤反过来拿他当了点心……”
“是不是李改变了蚩尤的食性,这我不敢定断,至少我们这帮人当中,有人改变了蚩尤的食性。不是鬼神的,就只能是班森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