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发生的事，是他人生中最秘密的一件事。一夜之间，他长大了，成了真正的男人。对他来说，这是划时代的事件。一整天，他沉浸在快乐之中，去学校也不感觉到路途是这么遥远，中午吃着青菜大米饭，也感到特别的可口喷香。他对女同学有了好感，在心里观察她们。他一个人的时候，想起那天凌晨发生的事，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内裤，在一片草丛里玩弄那东西，他那东西也快速响应他的号召，坚硬起来，经过他的，那乳白色的液体好长时间才喷薄而出。得到了快感的同时，他开始关注那乳白色的液体，他知道这是男人所有的东西凝聚成的精华，是男人最宝贵的东西，应该珍惜，应该自然地喷射出来。建材厂有一个比洪海生大一年级姓邓的中学生，那年姓邓的读初二，冬天的某一天，他忽然没去学校，一个星期后就死在总场医院。这事蹊跷，好好的一个少年，一个星期前还活蹦乱跳的，海生还看见他，和他一大早去学校，一个星期后他就死了，阴阳两重天。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这么快就要了他的命。他死后的一段时间里厂里笼罩着恐惧的气氛，家长们都怕他那种可怕的神秘病毒传染给自己的孩子，不让自己的孩子接近他们家的人，连经过他们家的房子都要绕着避开走。洪海生听建材厂年纪较大的男生们悄悄议论，说姓邓的死跟他遗精有关，他那东西控制不住，一天到晚都是摊了一裤子精水，裤子湿漉漉的，可吓人呢，最后把元气泄完了，命也就完了。自此洪海生不敢随便，他想这一切应该是自然的，想的时候最好有女人的帮助自然喷射出来，这是最好不过的。他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

好不容易忍到星期天不用去学校上课。洪海生带上自己心爱的匕首，到厂东边的野外去。这把匕首是他在暑假自己做的。他在厂里的打铁房偷来一小块扁形的钢板，回到家里用炭炉烧红，拿把火钳夹出来打，打了很长时间，才把一边打薄，但这样还不成一把匕首，离匕首的样还远着呢。他又用三角锉一点点地锉，这时他才知道什么是铁杵磨成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他才把那块钢板锉成匕首的样，然后开始用锡浇铸刀柄。浇铸刀柄很费周折。他做好两个大小一样的木盒，放在上面的那一个木盒其实是一个木框。把如粉末的细沙浇上水拌匀，既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这项工作做好后，把细沙装进木盒里压实，再用尺子把沙刮平跟木盒的边一样高，白蜡刀柄就可以放进木盒的沙面上了。用手轻轻压白蜡刀柄，使刀柄陷入沙面一半就可以了，然后撒上干沙，套上另一个木框，插上一根筷子，筷子插住白蜡刀柄，装满浇过水的细沙，也一样压实，拔出筷子，形成一个洞，这个洞是用来浇铸锡水的，再轻轻托起上面的沙框，把白蜡刀柄拿出来，就成了一个空穴，匕首插入刀柄的一端放在空穴上，依照原样轻轻放回沙框。开始用用个旧口盅煮锡。锡是他在家里或和弟弟在外面捡来的牙膏壳。那时的牙膏壳很多是用锡做的，也有用铝，但铝和锡不同，锡沉重，铝轻，锡做的牙膏壳比较柔韧，而铝做的牙膏壳硬，容易折断漏出牙膏来。把锡牙膏壳煮熔以后，用破布包着拿起口盅往沙盒上的洞孔倒锡水，倒满为止。洪海生的弟弟洪海东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哥哥，说：

“哥，这样能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