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烟雨色的纱帐宛如一帘幽梦笼罩了身周,月光如水,银色的月光润得那细密的纱隙泛起点点微亮,宛如碧湖上漾起的细小波纹。
拥紧身上潋紫色的薄被,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的手,在暗处看来,越发莹润如玉,轻轻抚上她的脸。他的睡袍是浅紫色的,翻卷的白色袖口上也用金丝青线细细绣了几朵金碧色的小花,那针角远不及海棠却也能看出很是用心。
他的手缓缓滑到她的精致的锁骨处,他的唇已迫不及待地烙上她的脖颈,夜百合的淡香在室内流连,累积得多了,有些失却最初的清澈,那淡淡浑浊中透出种难言的撩人。
金色帷幄不知什么时候已垂了下来,这小小一方天地便隔断了外面清澈的月光,空余朦朦胧胧的微亮点缀在夜百合醉人的香味中。
他的瞳仁在暗夜中分外灼亮,那热缓缓袭至胸前,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瞧见自己微翘指甲上缓缓绽放的冰蓝之花。她的唇角微扬,凄清月光映得指甲薄泛柔光,那星微亮映入眸中,水雾自眼底泫然而上,渐渐遮住她凄厉的眸光。
她一把推开他,浑身抽搐得犹如热油锅里不断蹦跳地鱼。
“我要死了。”
裹在温软的薄被里,这四个字也破裂得恍如为狂风搅碎的飞雪,漆黑的瞳仁黯淡得彷如连生命力也在飞速流失。
南宫若愚掩下满心的惊惧,不动声色地劝慰,“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我最喜欢雪国玉峰了,”她死死地盯住他,断断续续道,“若我死了,你把我葬到天霄峰的不老池吧。”
“你不会有事的。”他翻来覆去似乎只会表达这一个意思,那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冷肃,彷如他说的话就连老天也不敢违逆。
长长的眼睫轻轻扑扇了几下,室内的香不知什么时候已换成了娑罗树那熟悉的淡香,阖眼沉沉睡去前,她不由得忆起传闻中的南宫若愚,薛城鼎鼎有名的世家公子之首,他的风流不羁,十年前她在青城时就听闻了。
那年,年方十六的他携二弟同去烟花之地,甩出一叠钱,指明要见花魁,结果在那遇到了正拂袖而出的父亲……这事当时轰动了整个薛城,虽无一家媒体报道,却经过众口铄金传得更是沸扬盈天。
现在想来,这则小道消息其实是有很多漏洞的,但那些染着艳丽玫瑰色泽的流言蜚语却构成了一个七岁孩子对薛城第一美男子最初的认识,而那些思索竟是沾染了好奇与憧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