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娣不怎么能喝酒，每次端杯只是象征性地呷一点，意思一下。两个人用的是两种杯子。张和祥用的是刷牙的搪瓷缸，童小娣用的是一只张和祥为这个晚餐专门买来的玻璃杯。

张和祥望着徒弟每次就喝这么点，等于就是没有喝，心里有点急，劝道：“葡萄酒不是酒。我就知道你不能喝酒，才买红酒。要是你能喝酒，我就打一斤白酒来。”

童小娣说：“我长这么大，加起来不知可喝过五回酒。我喝一点酒，身上就过敏。”

“那是你喝酒的次数太少了。”张和祥说这话时，眼睛盯着徒弟的脸。

童小娣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脸红了，说：“我喝酒，上脸吧？”

张和祥说：“上脸好。你喝点酒，脸色真的是好看，好漂亮。”

“瞧你说的。”童小娣羞涩地咬了嘴唇。

“喝吧。没事的。这种酒，真的不是酒，就像红糖水一样。你不要一点点的喝。这样，就这样……”张和祥说到这做了示范动作，喝下一大口。

童小娣端起杯子也就学了喝了一大口，感觉是挺好的，就又喝了一口，然后笑着放下杯子。

张和祥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童小娣面前的小瓷盆里，说：“现在，你再吃肉，肉味就特别的好。”

童小娣跟在张和祥后面当徒弟，一直是很乖巧很听话，今天晚上吃饭也还是这样，师傅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可是在这时，她用筷子不小心，把一块红烧肉掉在腿上。张和祥赶紧拿来毛巾，为徒弟把油渍擦去。其实，穿的是工作服，有点油渍也没有什么事。机灵的张和祥不会错失这样一个良机。

第一次有异性的手触摸到自己的大腿，童小娣的身上突然有过电的感觉，身子竟然有了颤抖。张和祥不失时机地捉住徒弟的手，问是怎么了？

童小娣说了句老实话：“我不知道。”

“你没有说老实话，你的身子在颤抖，为什么在颤抖，你应该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我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我也有好奇怪的感觉。”张和祥的身子也在颤抖，像是受到了徒弟的感染，还是有意为之，只有张和祥自己心里清楚。他把徒弟的手捏得更紧了。

童小娣颤抖得更加厉害，像是在打哆嗦。

“我的嗓子，好干渴。”张和祥说这话时，捏着童小娣的手也在发抖。他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不是个男人。

童小娣的身子已经不能自持地应了一句：“我也是。”

张和祥说：“这怎么才是好？”

童小娣说：“喝水吧。喝了水就会好些。”

这不是喝水就能解决的事。张和祥自然明白他的嗓子为什么会这么干渴，这会干渴了在冒烟。他能够感觉到这如火药引信被点着了后的奔走速度。他的嗓子不但干了在冒烟，而且有了一种特别粘稠的感觉在膨胀一种欲望。

童小娣是想推开张和祥，想站起来，却没有这个能力，身子居然是软软的不听自己的使唤。她已经意识到前面是一条危险的路，她听到了张和祥沉重的呼吸声。就在童小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时，她的身子被张和祥抱住，两人倒在了来春风的床上。

“不！不要这样。我求你……”童小娣说出的话，声音是递减递弱。

张和祥的动作没有办法能够停下来，犹如一支要射出的箭，满弓时已经松开了手。

外面的雷声很大。童小娣开始时是想用力推开张和祥的，这会却因为打雷害怕了变成紧紧地抱紧了张和祥。张和祥这时却为雷声的再一次响起而激动，十分激动，好像赤膊了身子在雷雨中奔跑，可以有触电的危险，这时全然不顾了。

童小娣叫了一声：“疼。”

张和祥听到身下徒弟的叫声中带了点哭腔，惊得停止了动作。他伏在童小娣身上，这才感觉到自己也有点疼。

……

雷声终是要停歇的，雨水也是要收阵的。该做的事，或者说是张和祥一直存心想做的事终于如愿以偿，如得胜的将军。他拥了童小娣坐了起来，说：“阿娣，你真好。这一辈子，我会对你好的，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童小娣的身子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尤其是听到师傅第一次叫她“阿娣”时，心头醉了似的沉浸在幸福感中。她伸手捂住了张和祥的嘴，没有让想发誓的人说出毒誓。

张和祥没有说出想发的誓言，心里却是蜜样的甜。他感觉到童小娣的手心里有汗，咸中带点香气。他伸出手，挪开了童小娣的手，握住了说：“下午，领导找我谈了话，要我好好干，说是要配一个副排长。”

童小娣问：“下午，连长叫你去，就是跟你说这事的啊？”

“是啊。”张和祥回答得脸没有红心也没有急速地跳，说：“我还有下一步的想法，就是真的当上副排长后，再努力当上排长，再就是副连长。”

童小娣把头依到张和祥汗津津的胸前说：“你好好努力，我想你能行的。”

其实，下午连长叫张和祥，是谈了话，不是提升的事。